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下齐,
不过明旦丑,亲族尽哀思。
话说大宋元佑年问,一个大常大卿,姓陈名亚,因打章子厚不中,除做江东留守安抚使,兼知建康府。一日与人官宴于临江亭上,忽听得亭外有人叫道:“不消五行囚柱,能知祸福兴衰。大卿问:“甚人敢出此语?众官有曾认的,说道:“此乃金陵方士边音。”大卿分付:与我叫来。”立即叫至门下,但见:破帽无檐,蓝缕衣据,霜髯吝目,怄倭形躯。边替手携节杖人来,长揖一声,摸着阶沿便坐。大卿怒道:“你既吝目,不能观古圣之书,辄敢轻五行而自高!”边吝道:“某善能听简饬声知进退,闻鞋履响辨死生。”大卿道:“你术果验否?……”说言未了,见大江中画船一只,橹声嘟轧,自上流而下。大卿便间边替,主何灾福。答言:“橹声带哀,舟中必载大官之丧。大卿遣人讯间,果是知临江军李郎中,在任身故,载灵枢归乡。大卿大惊道:“使汉东方朔复活,不能过汝。”赠酒十樽,银十两,遣之。
媒婆道:“倒是那二件事?押司娘道:“第一件,我死的大夫姓孙,现在也要嫁个姓孙的。第二件,我先丈夫是奉杆县里第一名押司:现在也只要恁般职役的人。第三件,不嫁出去,则要他入舍。两个听得说,道:好也!你说要嫁个姓孙的,也要一似先押司职役的,教他入舍的,如果说别件事,还费些计算,偏是这三件事,老媳妇都依得。好教押司娘得知,先押司是奉符县里第一名押司,唤做大孙押司。现在来讲亲的,元是奉符县第二名押司。现在死了大孙押司,钻上差役,做第一名押司,唤做小孙押司。他也肯来人舍。我教押司娘嫁这小孙押司,是肯也不?”押司娘道:“不信有很多刚巧!”张媒道:“老媳妇本年七十二岁了。若胡说时,变做七十二只雌狗,在逃司娘家吃屎。”押司娘道:“公然如此,烦婆婆且大说看,不知缘分如何?”张媒道:“就本日好日,讨一个亨通团聚吉帖。押司娘道:“却未曾买在家里。”李媒道:“老媳妇这里有。”便从抹胸内取出一幅五男二女花笺纸来,恰是:雪隐蜀青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当日押司娘教迎儿取将笔砚来,写了帖子,两个媒婆接去。兔不得下财纳礼,来往传话。下上两月,人舍小孙押司在家。
那边曾能听橹声知灾福。本日且说个卖卦先生,姓李名杰,是东京开封府人。去充州府奉符县前,开个卜肆,用金纸糊着一把大阿宝剑,底下一个招儿,写道:“斩天下元学同声。”这个先生,果是阴阳有准。
精通《周易》.善辨六王。瞻乾象遍识天文,观地理明知风水。五星深晓,决休咎祸福如神;三命秘谈,断成败兴衰似见。
由虎临身日,临身必有灾。
当日天气已晚,押司道:“且安排几杯酒来吃着。我彻夜不睡,消遣这一夜。三杯两盏,不觉吃得烂醉。只见孙押司在校椅上,匠肽着醉眼,打磕睡。浑家道:“丈夫,怎地便睡着?”叫迎儿:“你且摇觉爹爹来。迎儿到身边摇着不醒,叫一会不该。押司娘道:迎儿,我和你扶押司入房里去睡。若还是说话的同年生,井肩长,拦腰抱住,把臂拖回。孙押司只吃着酒消登液,千分歧万分歧上床去睡,却教孙押司只就当年当月当日当夜。凡得不如《五代史》李存孝,《汉书》里彭越,金风吹树蟀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押司娘把上件事对他们说了一遍。刁嫂道:“真有这般捣蛋的事!”毛煌道:“我日里兀自见押司着了皂衫,袖着笔墨返来,老媳妇和押司相叫来。”高嫂道:“便是,我也和押司厮叫来。”鲍嫂道:“我家里的早间去县前做事,见押司摔着卖卦的先生,见自返来讲。安晓得现在端的死了!”刁嫂道:“押司,你怎地下分付我们邻舍则个,如何便死!”籁地两行泪下。毛嫂道/考虑起押司很多好处来,如何不烦恼!”也眼泪出。鲍嫂道:“押司,几时再得见你!”立即处所申呈官司,押司娘少不得做些功果,追荐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