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底冷哂一下,脸上却安静。“何人来寻惜月?”
清阙嘲笑:“倒是直截了当!先前的事情我还未找你实际,你却又明目张胆前来闯山。可真是将我玉京宫不放在眼中?!”
“嗷?怕他做甚么?”
夙渊前次虽与清阙相抗,倒是以真身显现,现在化为了人形,也只能施礼道:“北溟夙渊,是……惜月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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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渊微微一怔,诘问道:“真人莫非未曾前去昆仑山?太符观掌门说过,他亲身请你下山寻访……”
夙渊还未走到半山,腓腓就委曲地趴在石阶上不肯走了。“嗷嗷,就如许分开了吗?找都没找一遍!腓腓不信赖!”
殿内响起了钟罄声,清阙接太小弟子递来的线香,低着视线道:“皆在预感当中,他越是忿忿不平,越是如我所愿。”
他竟然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你无需焦急,阴后已死,她不会再被打搅。”
有人渐渐走到近前,隔着薄薄的帷幔看着她。
丝丝凉意自心底涌起,颜惜月颤声道:“师尊……萦歌她,还在森罗塔底?”
他没有直接答复,只是谛视动手中的线香红光,“去请师伯前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龙睛凝集灵力,如果师弟真能获得,那倒真是天赐良机。”清延点头,“哦,对了,到时候要将惜月看管好,免得误事。”
“不是你将惜月带走了吗?”清阙皱眉,“如何又返来找她?莫非你未曾庇护恰当,让她不知去处?”
她的手指瑟动了一下,但还是硬声道:“我一向对师尊恭敬万分,但如何也没想到,你竟会……”
“嗷嗷,你不是会变龙吗?”腓腓用力挥动两只前爪做出翱翔的姿势,“前次不就找到仆人了吗?”
他缓缓道:“做甚么?你现在很怕我了?”
“说得轻巧,倘若真要将你性命取回,你莫非心甘甘心?”清阙拂袖,侧转了身子,沉声道,“你熟谙的那妖龙,只怕就要来到此地了。”
“这……师尊莫非有何安排?”
“我是怕……”他愠恼起来,“与你说了也不明白。现在天气已亮,我们硬闯的话过分鲁莽,你见机地跟着我不准乱叫,我与你隐身出来悄悄查探。”
夙渊皱眉,低声道:“不要随便发话。”
“嗷嗷,腓腓感觉惜月就在山上!”腓腓愠怒地瞪大眼睛,身上的绯红华彩忽隐忽现。那些弟子见状一惊,不由手握剑柄,夙渊却一言不发,回身便往下行去。
夙渊横斜着眼睛看它,“我何曾怕过别人?”
清阙听了结神采还是安静,道:“师兄,渡劫成果本就无可瞻望,我也只是想要极力而为。那妖龙对惜月执念颇深,此次固然悻悻而去,只要得知惜月还留在山上,他必然不肯放弃。到时候强拼之下,我门派弟子又遭搏斗,难道一场大难?”
清阙道:“我在大家间修行已久,一百多年仓促而过,很快便要迎来天劫。如果能顺利度过,便可成仙成仙,重返天界。到当时,俗世中事与我无关,你要去那里,就去那里。”
夙渊微微一怔,竟一变态态地温馨下来,拎着腓腓坐在了山岩边。
夙渊敛容道:“是我。”
“……”他无话可说,心中自是郁结。
颜惜月听着这冷酷的话语,眼里尽是绝望与愤懑。
她想要撑坐起来,可身子竟沉重非常,用尽尽力都没法屈起手臂。颜惜月一阵慌乱,正卯足了劲儿筹办再试,帷幔别传来了轻微的足音。
清阙早有预感,点头叮咛湖边其他弟子守在四周,随后便往前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