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江南楚家,楚天行面现异色,接口道:“小子父亲是前任楚家之主楚折枫的幺房。我和楚浩年那老匹夫还是堂兄弟,这么算起来,还算有些渊源么?”
他一打哈哈,其下一众文武也纷繁举杯,这个道:“楚候真乃脾气之人”,阿谁道:“楚侯令尊学问真是高深”,各种马屁一通乱拍,吴明只得苦笑一声,那边另有闲心和楚天行较量,只得作罢。
穿越这几年来,吴明几近手不释卷,可说博览群书,可这词虽听起来大气,但他却从未传闻,不由点头:“实在汗颜,从未听过。”
他喝了口酒,接着道:“不过话说返来,因着故里的启事,鄙人与定国公也算故交。”
昆州人?这么说,楚天行还是江南人士了?他又是如何跑到中西去的,进而成为狼牙军首级。吴明心头一动,正欲再问,这时何都波已接口道:“哦,不知江南楚氏,和楚候有无干系。”
吴明看得壮怀狠恶,不由扫了何都波一眼,就见后者也是满面庄严,眼角当中,依罕见泪花明灭。他突的站了起来,豪声道:“本日小王何幸,能请到定国公,楚候这等豪杰人物为客,愿为两位伐鼓扫兴。”
鼓声愈是狠恶,这些铜甲兵士踏鼓而歌,回声而舞,整齐而有力,跟着节拍声,全部大殿仿佛都在跟着颤抖。
他正想着,这时鼓点转高,直如暴风骤雨,可这些铜甲行动却涓滴稳定,呼喝踢踏,一股凌厉之意劈面而来。
他直称楚浩年为老匹夫,明显没甚么好感。吴明怔了怔,他既然如此讨厌楚家,却又为何自承是楚家子孙?正有些奇特。楚天行已笑着接口:“家父当年因为庶出,受尽了冷眼,以是才带百口出走至廖总督旗下。些许旧事,何堪再提,不太小子倒是家父到了中西后才出世的。”
看来于尘国在立国之处,也颇吃了些苦头,不然的话,其祖也不会在词中感慨“疆场漏断声愈少……白骨铸弓刀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吴明听着他的话,心头倒是一动。于尘国事何家一个分支建立,这已不是甚么奥妙。这词苦楚大气,一看就是久经疆场之人所做。如此看来,何都波所说,这词是其祖初入西地而成,多数是真的了。
王府里设了很多席位,长长的一溜,两边坐满了于尘国的文臣武将。中间却隔着一道十来米的过道,何都波话音才落,几十个侍卫端着酒菜,从下方鱼贯而入。吴明本欲再说,但想了想,楚天行本就是狼牙军头,受雇于中西廖氏,家国理念甚是淡薄,本身以已度人,却有些能人所难了。再说了,他说的确切有些事理,既然更日明能来中西任职,他楚天行退隐波斯,也没甚么猎奇特的。一想到这里,吴明心气又平顺了很多。
全部鼓面都抖了几抖,何都波肌肉虬结,一身的腱子肉,明显并不是养尊处优之辈。他赤着膀子试了下音,双臂摆动,更加雄浑狠恶的鼓声奔泻而出。此时鼓声越来越急,何都波双臂越来越急,而收双臂一收,浅吟低哦。
他连一两个难怪,暗责楚天行数典忘祖,楚天行倒是哈哈一笑道:“天行,天行。天马行空之意,家父也是但愿小子活得萧洒,别受世人俗眼所束缚,公爷吝啬了。”
倒了这么棵大树,刘家的日子更是难过,一天不如一天。倒是时任海湾省都督的楚浩年顺势崛起,被太后调进了南宁,任吏部尚书,由陶子谦辅之。
如此一来,楚家势头蒸蒸日上,渐有代替祝家,成为江南第一家属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