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别离向部属交代一番，然后沿着跑道，一起向夜幕深处行去。
吴明冷静看着，心头更是沉重，汉水在答复元年之时，曾经一场大劫。当时北方雄师南下，举全城之人南迁，也幸得当时的庆阳省督孙云龙统御有方，才没出甚么大乱子。占据汉水后，为了规复元气，北汉从外埠迁了好些人来。可方才有所转机，又经此大难，看来汉水要规复所谓的汉宁雄风，也不知甚么时候。想到杨雄曾言，说怀想汉宁雄风，此情此景，倒像是个讽刺了。
杨雄不语，只是盯着城下的风景，两人冷静走了好一会，他终究开口道：“公爷此来，是向我讨要军粮施助的吧。”
杨雄一怔，赶紧和雷菲儿从箭楼上跳下来，道：“国公班师返来，实该下官前去驱逐的，如何你倒是先来了，下管失礼，还望国公勿怪。”
看着上面的风景，吴明忍不住轻声道：“峰峦如聚，波澜如怒，江山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迟疑。悲伤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杨雄精力一振道：“快，头前带路，本人亲身去会会他们。”话一说完，他就向吴明抱拳道：“公爷对不起了，军情告急，担搁不得，下官要去拿人了。”
杨雄道：“我又不是瞎子，二夫人在城中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以公爷你的脾气，必定也见不得饿殍各处，这么晚了还跑来找下官，那必定是借粮无疑了。”
吴明迎上前去：“杨兄，我们俩还兴这些虚礼么？真要说来，我还该恭贺你高升之喜呢。”
一听吴明也要去，杨雄精力一振：“别说夏侯霸已接受伤，就算安然无恙，也定不是公爷敌手。有你脱手，我就放心了。”
他话刚说完，吴明就有些忍耐不住，破口痛骂道：“放屁，现在都要饿死人了，莫非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境地么？杨兄你是一军主帅，军粮秘闻你应也清楚，你说说，究竟还不足粮可调不？”
吴明却没表情和杨雄解释这首词的真正出处，只是道：“是，杨兄说得甚是，实在我们打来打去，刻苦的毕竟是百姓。”
此时天已黑尽，但城下却到处都是火把，从城头望下去，尽是残垣断壁，在城外的一些角落里，正堆火燃烧尸首。因为战死者太多，南宁方面还能获得收敛，而北汉兵士却没那么荣幸了，只能草草集合在一起，火化了事。城中很多处所还在传出零散的哭喊，在暮色入耳来，象锋利的刀片，一阵阵的刮在心头。
吴明一怔：“权相？权相是谁？”
不过左影比吴来岁龄还小，这么年青就身居如此高位，就算仅是权相，也是前所未有。看来太后当政以后，大肆汲引亲信，已显得有些急不成耐。
走上城头，就见杨雄正站在一座箭楼上，看着兵士穿越不断，而雷菲儿则陪侍在侧。郎寿上前，大声道：“杨将军，定国公来了，有事找你。”
杨雄苦笑道：“天然说过，但娘娘曾言。客岁一场大水，冲掉南阳大半存粮，现在刚把唐侍郎调至此处，规复元气尚需光阴。国库中实没余粮可调，而粮草军之大事，非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以军粮施助灾黎之举，其实在明天早上的时候，我已向娘娘奏请，但娘娘不但分歧意此举，还派了权相来监督，现在全部辎重营，都在他监督之下，我就算真想调粮，怕也是不成了。”
当年和雷菲儿南下，也是在这个城头，吴明感慨之余，感觉这首《山坡羊潼体贴古》，的确就是千古绝唱，而现在再临，和本身同游之人却成了其夫杨雄。词虽一样，可意境却更贴切。杨雄接口道：“公爷，这首词实在是好，不过公爷口误。应当是‘悲伤晋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如此一来，方才得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