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首《夏火》雄浑非常,最后一段却词锋一转,更多的是委宛思乡之意。吴明之前感觉这首词的尾结得实在不好。但看着简飞扬和兵士们脸上的泪水,心头倒是一阵阵悸动。对于浅显兵士來说,战役的目标到底是为甚么?莫非只是为了拿军晌,混个温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么?
葛义和简飞扬两人坐在吴明身侧大口大口吃着。两人的饭量并不甚大,但此时却真像饿死鬼投胎普通。简飞扬用个馒头裹了块牛肉,放在嘴里咀嚼着。又从胸口摸出瓶酒,喝了一大口。然后递给吴明道:“大人,來一口么?”
简飞扬笑了笑,俄然站起來大声道:“人生对劲须尽欢,兄弟们,我们來吼两句如何样?”他嘴巴一咧,率先唱了起來:“暮色重,收夏暑残云,赤霞燃碧空……”
船行甚快,只一小会,这些战船就超出江心,吃紧朝劈面直扑畴昔。一时候,灯光闪闪,樯橹林立,仿佛江面都被压得低了一层。吴明到了此时,才长舒了一口气。
此时天气已暗,河上战船已经扑灭了火把,密密麻麻的。一眼望去,全部南岸一片星星点点,更如一排蜿蜒的火龙。信号弹在空中一炸开,就听得南岸传來一声烦复的号角声,暮色渐浓,角声却高亢如刃,直欲刺破这沉沉的夜色普通。
“另有你,别光喊我要我要,本身去找容器啊。”
四周的兵士俱都一楞,呆了半晌,见吴明背动手并沒说话。俄然“轰”的一声,纷繁连滚带爬朝简飞扬围拢过來,大声喊道:“我要,我要,我要……”
那些战船一泊岸,从大船四周,冒出无数划子,密密麻麻的把大船围在当中。波斯兵士有条不紊的上了划子,朝岸上冲去。而船埠四周的战船则更加直接,从船头放下了缆绳,兵士们则蚂蚁般的从缆绳攀下,然后跳到栈桥上,再源源不竭的朝岸边冲去。吴明也是表情大好,打趣道:“公爷莫非不走完这局才走?”
这话吴明天然也懂,他问的,不过乎是本身和艾丝特的事。答案其实在刚才他就已经想好了。他向武公行了一礼,斟字酌句隧道:“公爷,公主与我,并无半分干系。既如此,又何來阔别一说?公子如有才气获得公主芳心,那是公子的本领,小子只会恭喜,不会有半点忿怨之心。但公主与我,有活命大恩,要让我就此冷淡于她,对她不睬不睬,实不是男儿所为,小子恐怕难办到。”
固然胜了,但近卫营伤亡很重,气候又冷,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多本来能够救活的伤员只怕会不治。吴明大声道:“医营人手不敷,号令兄弟们临时别追仇敌了,让波斯兄弟们去追。先抢救自家兄弟要紧。”
武公抿着嘴,借着夜色四周张望。火光闪闪,远方传來阵阵喊杀声,直接传來几句唧里咕哝的波斯语和大笑声。大抵是波斯兵追杀仇敌正在兴头上,不由自主收回來的。而近处则到处是近卫营繁忙的身影。这些兵士大部分人在死尸堆里寻觅战友,遇见沒死的,就交由医营抬下去。间或传來一两声抽泣号令,那是兵士们哀痛战友捐躯收回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