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忧也跪了下来,讨情道:“公爷,军法虽非儿戏,但当时环境特别,简将军情有可原,公爷若真要见怪,请连部属也一并惩罚吧。”
城头上的骑将原有十几个,这一跪倒一片,以鲍夏经为首的几个都尉就难堪起来,他们面面相觑,矗在那边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故意想替简飞扬讨情,却又拉不下脸。吴明嘲笑一声,持续添了把火道:“那就如许决定了,简飞扬首级号令,左忧暂代主将之职,明日骑军全部出城,和李源一决存亡。”
第二十六节
又过了半晌,吴明看了城下仍在打扫疆场的左忧一眼:“骆小川,你去将左忧给我叫上来。”
吴明转过甚来,高低打量了简飞扬几眼,才缓声道:“简将军端的短长,在敌营里七进七出,竟能全须全尾的返来,安然无恙。这运气实在是好得爆棚,怪不得能不遵号令。”
吴明看着他,突地“哈哈”一笑:“好,简将军晓得就好。”
吴明固然驯良,可一旦犯了事,不管是谁,都难逃军法的制裁,向有铁面忘我的风评。中西这几年攻无不克,战无不堪,与其军纪森严不无干系。简飞扬放荡不羁,几年前霸占黄沙镇时,曾因与沙扬飞聚众斗争被吴明打了板子,今后今后,他就收敛了很多,也有多年未曾犯过军法,现在见到吴明那几近能刮下一层浆糊的脸。遐想当年的“笋干炖肉”,心头不由一阵犯怵,忍不住谨慎解释道:“公爷,当时敌军大肆压上,末将得空辩白,乃至遮了视听……”
“哗啦”一声,他说声一落,简飞扬其下骑将跪倒一片:“属劣等也有错误,愿替简将军分责。”
这话一说,不但是简飞扬,就连左忧也大吃一惊,吃紧叫道:“公爷……”
简飞扬一怔,实没想到吴明说翻脸就翻脸,一时候不知如何是好。陆汇眼里只要吴明,那管你是谁,号令一下,当即和骆小川一左一右,架起简飞扬就走。左忧大吃一惊,抢着道:“公爷,卑职也曾不遵号令,既然公爷要问罪,也请带上卑职。”
吴明扭头对简飞扬喝道:“简将军,你可另有甚么话说?”
鲍夏经等人大吃一惊,他们虽对简飞扬不大心折,倒是因为惯性使然。简飞立名声不显时,李源就已带着他们戍守双山关,和蒙人恶战连连。在他们眼里,不管简飞扬如何尽力,毕竟不能和李源比拟。但简飞扬明天用实际施动证明了,他这个主将是称职的,就算面对李源,还是个半斤八两之局。
吴明看了看简飞扬,又道:“简飞扬身为一军主将,带头违背军令,罪在不赦,杀了!”
这话吴明仿佛听进了,他沉吟了下,才道:“商先生说得甚有事理,既如此,就饶简飞扬一命,但奖惩却不能少。如许吧,拉下去打二十军棍,令其将功补过,仍代骑军主将之职。”
他也垂下头,心悦诚服的道:“谢公爷不杀之恩,末将无话可说。”吴明这才呼了口气,他挥了挥手,又转向远方了望:“拉下去,履行吧。”
这打军棍,也是有讲究的,二十棍看起来吓人,但吴明已经有言在先,是“奖惩一下”,并不是“用心打”,“狠狠打”,“重责”之类的吓人之语,以是众将都松了口气,同时跪伏在地,心悦诚服的道:“公爷贤明。”
商羽坤目睹火候差未几了,赶紧清咳一声,出面扮起了红脸:“公爷,简将军不遵军令,按律当斩。可各位将军说得对,当时环境告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也有事急从权之说。再说了,阵前斩将,换将,毕竟是兵家大忌,还请公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