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容提了声音,冲那处有些轻视地说到:“也不知是哪个宫里的,这般不懂端方,竟然跑到翁主园子里来了。”
安素窅轻声微叹,转而对风寂道:“这丫头,常日里倒是被我惯坏了。公子淑人,天然不必与她计算。”
在泛黄的宣纸上,洁如琼玉,如千树落雪。
安素窅在皇城一贯所居的屋子,是靠近宫墙处的一地偏院。名字还是安素窅幼时本身给取的,叫做裳梨苑。裳梨苑和别的宫室并无多大分歧,只是若要行至裳梨苑,必得经过后御花圃。而这后御花圃,本来只是庆帝,即安慕瀮的父亲,已故的太上皇为安素窅所建的一片梨园。
“月容。”短短两个字,却分歧于安素窅以往的温言细语。月容自小跟着安素窅长大,这是安素窅第一次,如此呵叱她。她不由有些微怔,而后便是委曲。只得咬住唇角,低头去看本身的裙角。
梨花叠叠,暴露一方玉色衣角。
此时有公公躬身殿外,作揖禀告:“禀王上,南诏使求见。”
那名男人道:“画师。”
“风寂……”
“不知是哪位翁主?”
月容微怒,正要发作,却被安素窅一笑制止。
“天然是好些了。”他抬手拂过她的耳际,将那一缕垂落的青丝别至她的耳后。不管是安素窅还是安慕瀮,三年的光阴,并没有让他们的模样作太多的窜改。可那些没有窜改的,或许也仅仅只剩了模样。
裳梨花深处的那名男人笑了,他道:“恰是风寂。”
安素窅莞尔,昂首看向身边簇簇晴雪,又问:“裳梨白花?”
当安素窅举头,手中骨伞仿若倾颓,那些随风缠绵的雪花儿,些许飘落在她如扇的眼睫,带来丝丝沁凉之意。或许在贵戚当中,安素窅的样貌只能算作清秀,但是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倒是极美的。
只是梨花花期甚短,不忍其衰颓之姿,遂在此处种上些许海棠,蔷薇,牡丹,白莲与红梅。应四时之景。
安素窅莞尔,回身对侍婢月容叮咛道:“去把幽蝉取来。”
只是眼中,现在一瞬已见痴迷。
这句话明着是说给安素窅听的,也是说给那梨花深处的人听的。
风寂拱手垂目,算是见礼。
他却笑了,即便眼中尽是疏离与一片淡然,但在安溸窅眼中倒是极都雅的。他站在海棠花旁,一袭青衫,风雅至极。他道:“风寂此生,只画山川,不画美人。”
【二】
那一瞬,不但仅只是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