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入口,如同一股烈火般滚过咽喉中转心脾,不知何时,武前面上那股淡淡的哀伤已经消逝不见了,取而代之则为果断刚烈,寒光明灭,如同天神般严肃寂然,仿佛作出了甚么艰巨的决定普通,那薄弱的身子也如铜浇铁铸般站在那边,久久没有分开。
上阳宫仙居殿内,武后单独一人面对着即将沉入远山的落日,面上神采哀痛而又苦闷。
陆瑾点头感喟道:“翰林院的线索一断,当真是无从查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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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及此,蔗蔗悄悄抬起了螓首,朝着背对她而站的武后望去,落日西下,倦鸟归巢,悄悄吹过的湖风扬起了武后鬓角之发,发丝让余晖镀上了一层金色,模糊有几丝白光活动。
上官婉儿自小也是没有爹只要娘,与陆瑾的遭受有着些许不异,一时之间大是感同身受,见陆瑾眉头舒展闷闷不乐,不由柔声安抚道:“尽人事听天命,陆郎你已经尽了本身统统的力量,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罢了,或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运气弄人吧。”
光阴长长,秋风年年,表情已非明天。
不知过了多久,才闻声武后喃喃自语道:“朕还记得生下贤儿那一年,是朕与王皇后、萧淑妃斗争最为狠恶之时,当时候朕身怀六甲,王皇后却唆使其母柳氏求巫祝厌胜谩骂于朕,朕听到这个动静,真的是又惊又怕,恐怕腹中的孩子呈现甚么不测,恰逢贤人前去昭陵祭拜太宗天子,朕也随路而望,半途因山道颠簸俄然破水早产,若非接生及时,说不定我们母子两人便要魂归地府了。”
“贤儿刚生下来的时候非常敬爱,眸子圆圆,鼻子高挺,长得很像贤人与朕,前不久宫闱传言他乃是韩国夫人武顺所生,实乃荒诞至极,朕阿谁满肚子诡计狡计,却志大才疏的姐姐,如何能够生下这般优良的孩儿?”
白发渐生催人老,天后……她终是老了啊。
若没有产生那统统,或许他现在还安安稳稳地糊口在谢府,读誊写字,玩耍作乐,胡想着能够考取功名夺回大房职位与权力……
上官婉儿悄悄点头,望着道旁随风摇摆的柳枝,感喟言道:“你看这条条柳絮,无风之时低垂静止,何其安然自怡?然若暴风乍起,却命不由它,只能跟着风儿飞舞不止,风往那边吹,它也只能飘向那边,柳絮与人,莫非就不像么?”
听罢这一通感概之言,上官婉儿美目异彩闪动,当真是被深深地动撼住了。
特别是那句为了窜改动多的不幸而尽力拼搏,不吝于一声惊雷炸响在了耳畔,使得上官婉儿蓦地感觉往昔那覆盖内心的沉沉阴霾瞬息消逝,身心桎梏顿时摆脱,心明眼亮,坚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