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宾天然将他那微不成觉的小行动看在了眼中,故作偶然地看得陆瑾一眼,这才言道:“对了,这首曲调中有几句话语令宾委实不解,还请赵郎君能够见教。”
陆瑾浅笑言道:“那天我家郎君作诗之时,鄙人曾有幸聆听郎君讲授诗词之意,郎君曾言‘商女不知亡国恨’乃是一种曲笔,真正“不知亡国恨”的是那在坐赏识歌舞的王公贵族。而那《后庭花》本是荒淫误国的陈后主所制的乐曲,当年隋兵陈师江北,一江之隔的南朝危在朝夕,而陈后主仍然沉沦声色,郎君用“犹唱”二字,乃是感慨现在江宁城的人们早就已经忘怀了昔日之事,持续声色歌舞、纸醉金迷来弥补他们腐朽而空虚的灵魂,实在绝妙之际,而并非是调侃商女,郎君,不知鄙人说得对否?”
台城是南朝六国尚书台和皇宫地点地,位于建康城内,昔日隋军南下攻灭南陈,台城连同建康城已被隋文帝命令夷为高山,所剩的也只是一片段垣残壁罢了,大唐立国以后,在台城遗址上重修了江宁城,是以赵道生是绝无能够前去台城旅游的。
苏令宾悄悄点头,笑道:“上巳节洛水雅集令宾本来打算邀约五十人摆布,目前算上赵郎,已是四十九人,尚缺一人,不知这位家仆郎君可有兴趣与赵郎同来,插手诗词雅集?”说罢,美目视野已是落在了陆瑾的身上,尽是期盼之色。
赵道生底子不晓得台城为何物,点头言道:“对,鄙人的确去过台城,还在其内玩耍甚久。”
面对赵道生如许的笨伯,陆瑾不由在心内沉沉一声感喟,俄然插言道:“苏娘子,我家郎君曾作过一首诗,这句话便是遵循那首诗而来。”
陆瑾明白苏令宾早就已经看破了统统,此番美满是抱着戏耍赵道生的心态扣问,苦笑言道:“苏娘子,这两句出自我家郎君所作的《泊秦淮》,全文为: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话音刚落,赵道生的笑容当即生硬在了脸上,缓慢瞄得陆瑾一眼,难堪大笑道:“阿瑾,快给苏娘子念念本郎君这首诗。”
闻言,赵道生顿感头皮发麻,《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乃是陆瑾刚才写给他的,说实话他也不甚明白曲调之意,面对苏令宾的请教之言又不好回绝,只得无法点头道:“好,娘子但说便可。”
陆瑾悄悄的声音回荡在苏令宾的耳畔,一时候,她不由有些痴了,心内涌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庞大感受,半响方才各式感慨地言道:“好一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我苏令宾自喻为文采斐然,经常沾沾自喜来宾如云,现在想来,仿佛也窜改不了身为商女的究竟,亡国之音不成唱,然身在青楼,倒是图何如也!”言罢,又是一声沉重感喟,神采甚为落寞。
苏令宾见他脸皮忒厚,又想作弄他一番,开口道:“对了,最后那句‘商女篷窗罅,犹唱后庭花’不知又是出至何诗?”
赵道生却没有听出苏令宾的嘲弄之意,欣然点头道:“哈哈,苏娘子实在过奖了。”
苏令宾点点头,美目流淌着非常的光彩:“《水调歌头・金陵秦淮夜》可谓绝世佳作,将那六朝古都,北国风华揭示得淋漓精美,不知赵郎君是何年到的江宁?”
“哦,本来如此,赵郎词中有言‘台城游冶’,莫非你也去过台城?”
苏令宾闻言一怔,讶然问道:“不知陆郎君此话怎讲?”
苏令宾本是诗词大师,细细揣摩便明白了此中就里,责怪地看了陆瑾一眼,这才对着赵道生言道:“赵郎君公然高才,就连你的家仆,也是满腹经纶才调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