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乎,慕妃然环绕琵琶翩然入坐,一手扶颈,一手拨弦,美好的旋律铮铮而响,好似照顾着淡淡叶香的一缕清风,纤尘不染,云淡风轻,美好得让人几近将近痴了。
崔若颜淡淡笑了笑,言道:“小弟才学差三位郎君多矣,今番因老父要求,这才代表博陵崔氏插手雅集,自是滥竽充数罢了,当不得才学之士称呼,李峤兄诗文了得才调出众,加上又是大名鼎鼎的北门学士,这头魁自是囊中之物。”
特别是那爱好女色的李峤,更是心内躁动意乱,不过他也晓得面前这女子但是十七郎的禁脔,容不得别人介入,仓猝低头浅斟美酒,粉饰窘态。
卢怀慎击掌笑道:“不错,十七郎放心,统统交给我们便可。”
红衣公子名为崔神庆,乃是清河崔氏后辈,生的是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一身红衣好似火拥梨花。
“十七郎此话很有能够。”崔神庆认同点头,对着李峤含笑提示道,“李兄,倘若王勃阐扬气力,但是有些难缠了,你得把稳啊。”
王勃出世于七宗五姓之一的太原王氏,卢怀慎口中的《檄英王鸡》,乃是昔日王勃为朝廷朝散郎时所做。
三位公子一人红衣,一人黄衣,一人玄衣。
崔若颜缓缓点头,淡淡道:“好,唤她出去。”
“快快快,妃然,为我打扮打扮。”凌都知快步奔直打扮台前坐定,拿起木梳急慌慌地梳起长发来。
话音刚落,君海棠走进了厅内,一身荷叶色的拽地长裙,发鬓高盘娥眉凤眼,直看得在场的三位公子有些移不开眼来。
莲步款款上前,君海棠敛裾一礼,柔声言道:“郎君,凌都知已在内里等待。”
可惜,倒是了无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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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都知尤擅琵琶,弹奏起琵琶来天然是炉火纯青大师风采,琵琶声悠悠然如同天籁之音,令慕妃然一向是恋慕不已,公开里她也悄悄用凌都知的琵琶练习过几次,或许是她天禀极高的启事,竟是颇得凌都知的真传。
酒到酣处,话题天然随便了起来,坐在右案的崔神庆满饮了一杯葡萄美酒,环顾四周大笑道:“七宗五姓当代后辈中,论诗文才学,非我四人莫属,此中又以李峤兄最盛,十七郎啊,明天你是东道,说说看,今番雅集的头魁会不会又被李兄夺去?”
被他们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戴着,李峤摇手哈哈大笑道:“二位贤弟谈笑了,江东之地人才辈出,王谢之家更是名满晋书,为兄何敢托大也!何况太原王氏另有一个甚为了得的王勃,头魁怕是非常不易也!”
崔若颜悠然笑道:“对了,另有一事,想请三位朗钜互助,还望承诺。”
黄衣公子则是一个英挺漂亮的青年,略显黎黑的脸膛上双目颀长,嘴唇微微抿起看上去非常倨傲,他名为卢怀慎,为范阳卢氏后辈。
现在凌都知又是出门而去,大抵好久才会返回,这间小小的配房完整属于慕妃然,乘着这个机遇,她理所当然想要练习一番。
崔若颜点点头,美目中闪动着冷冷的寒光:“此次我前来江东办理要事,与陈郡谢氏多有抵触,明天晚长停止雅集的时候,还请三兄互助鄙人,让那到来的谢氏后辈尴尬出丑。”
崔神庆乃是唯恐天下稳定之主,加上他与崔若颜干系要好,闻言当即点头大笑道:“十七郎的仇敌便是我的仇敌,这有何难,放心吧,我必然让那谢氏后辈下不了台。”
李峤慨然道:“有甚么事十七郎但说无妨。”
总章元年(668年),沛王李贤与英王李哲相约斗鸡,王勃替李贤作了一片斗鸡檄文,戏弄李哲为李贤扫兴,不料此事却被高宗天子晓得,当即大怒而叹道:“歪才,歪才!二王斗鸡,王勃身为博士,不停止劝戒,反倒作檄文。成心假造,夸大局势,此人该当即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