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木昏昏沈沈地睡着,又做了梦。
“我们仳离吧。当时说好了,奶奶走了,我们就仳离。”程阳升抹去脸上未干的泪水,红着眼道,“仳离后统统事情一笔取消,你不惹我,我也不找你费事,今后谁也不熟谙谁。”
程阳升眼神迷惑,悄悄点头后,又点头,说道:“我如何不心疼……但是我不能……木木晓得了得有多难过……”
奶奶和顺地摸了摸他的头,问道:“有没有和你爸爸做的炖牛肉像一点了?”
“木木乖。奶奶摸了摸他的头,语气一如平常的和顺,“阳阳还在等你,你和他去。”
奶奶下葬的那一日,程阳升压抑的情感发作开来,狠狠哭了一场,哭得比谁都还要难过。
程阳升看着他比前些日子又大些的肚子,又道:“孩子打了吧,再大就只能引产了。”
这片坟场下葬了两个他最爱的人,他的生命仿佛也断送在了此处。
程阳升点头,边哭边吃。
梦中场景一换,程阳升捧着碗低头偷偷擦眼泪。
奶奶毕竟是疼他的,晓得他还惦记取那一次的拜别,因而又给他一次转头的机遇。梦里他转头了,和奶奶好好说完话了,够了。
程阳升又低下头,他想看木木的墓碑,但已不敢再看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随你吧,孩子要不要也随你,我不管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他发明本身躺在床上,窗外的天气已经黑了。
他不是一个轻易沈浸在哀痛里的人,难过归难过,他信赖本身好好活着才是最能让奶奶放心的体例。
俞木点头,回身就要拜别。可此时梦中俄然一个声音奉告他,这一回走了,下次再见时就是来世。他不想走了,他再没有进步,直接转过身来紧紧抱住奶奶。
梦中他回到少年时候,牵着程阳升的手走进奶奶家。当时程阳升才刚来到他家两个多月,仍看谁都不扎眼。程阳升底子不肯让他牵动手,要不是他紧紧握着,他的手早就被甩开了。
俞木站在背面看着他,心疼得想上前抱住他,可又不敢刺激他,只敢在背面冷静看着。
之前木木还活着时,也有很多人试图插手他们的豪情,想代替他的木木。但是他从未受那些人影响,他的眼中向来只要木木,不管畴昔或是现在都是如此。
程阳升又自残了……俞木看着程阳升的手,表情又沈重了几分。
当时还没有人晓得他们喜好相互,统统都被他们谨慎翼翼地捂着,就怕遭人反对。
俞木醒来时满脸泪水,又是悲伤又是高兴。
程阳升走了,留下俞木单独站在本身的宅兆前。
当时他已经哭不出眼泪来了,只是满眼通红地跪在墓碑前,一次又一次说着对不起。
他亲眼看着木木被装进棺木里,亲眼看着木木下葬,又亲眼看着木木身后俞本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他如何样也没法信赖面前的俞本成了他的木木。俞本畴前就是个故意眼的人,甚么无聊把戏都玩过,但程阳升只认得木木,不管旁人如何装腔作势都不能使他摆荡。
程阳升动了一下,也小声回道:“送走了。”
“还早,你还要和阳阳在一起好久,现在不是时候。”奶奶悄悄推开他,“好好照顾宝宝,宝宝的小衣服织好了,别忘了拿。”
“……你好狠。”
奶奶又笑:“给你们买了衣服,我去拿来给你们尝尝,你们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