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含英微微闭目,淡淡道:“过后太医给清婉评脉,说她本就不是易受孕的体质,经此一事,被那仲春里的池水一泡,将来只怕更难有孕。”
他想,虽则大家都说,远哥才是最像阿爹的人,谢容英畴前也是那么以为的。但是,自从那天起,他就感觉,阿兄才是阿爹最保重的嫡宗子,阿兄也不愧是阿爹最保重的儿子。他们才是最像的。
……
是以谢远心中稀有,只要有这一分顾恤在,就算元朔帝不肯让太孙屈就她,娶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做太孙妃,却也绝对不会让清婉郡主做妾。
然后阿兄就把阿娘和舅母设想这件事的证据都拿了出来,初时阿娘还不肯认,阿兄干脆又拿出了阿爹在时,两个妾室无端小产的证据来,逼得阿娘神采乌青。
如此一来,太子妃就更有来由不准清婉郡主为太孙妃。就是贤人和洛平长公主亦不能多说些甚么。
且那一日清婉郡主是被太孙从水里亲身救起来、抱起来的,是以,清婉郡主若要再论嫁,实在也不是不能嫁到相对不错的人家。恰好又有了太医的那番话,以谢远对谢含英的体味,谢含英彼时定然是寻了不止一个太医诊治,成果不异,皆是经此一事,只怕清婉郡主将来难以得子。
“是我,是我对不住婉儿。”谢含英缓缓道,“我早该想到,阿爹故去后,阿娘统统的心机都放在我身上,莫说几个姐妹,就是容英,常常都需我亲身提起和照顾,阿娘才肯分一用心机给容英。阿娘如此想要我坐上阿谁位置,她是以而做出甚么,我都该早已猜想到,并作出定夺才是。”
太子妃胡涂,贤人可不胡涂,毫不成能让洛平长公主的嫡孙女做妾的。
“阿兄!阿兄!恭恭在这里!恭恭来接你啦!”
最后,阿兄就将一包药拿了出来,往阿娘身前一扔,躬身一礼。
毕竟,对阿爹来讲,阿娘是妻,天生低了阿爹一头,是以阿爹很多事情,只需知会一声,底子无需过量解释;但是,对他来讲,压在他头上的另有一个孝字。阿娘会如此,一定不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行事时如此不在乎。
不过,经此一事,或许阿娘,就不会如此了。
谢远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