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鸿子收支院中,就是一愣。
孤鸿子的话一说完,敬王就放下了心,道:“那先生便去罢。”顿了顿,又道,“当然,若先生不肯,就是还些银子给宁远侯,我敬王府,也是担得起的!”
江白再拜言谢,道:“贤人惦记,臣万死不能报。幸臣之妻前日恰好查出有了身孕,臣之岳父岳母大人犹在,外甥女福清郡主也在长安,刚好能照顾内人。此次,却也是内人三劝臣,让臣顾忌贤人天恩和百姓安危,才令臣能放心向贤人请旨。内人贤惠,臣心中才安。”
孤鸿子也瞧见他了,步子涓滴没有加快,只还是慢悠悠的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朝敬王走去。
元朔帝表情大好,克日来身材上的疲累和病症,竟乍然好了一二。
元朔帝并未迟延太久,比及谢远第四次请旨时,四不过三,元朔帝终究承诺了下来,摘谢远敬王世子身份,令其以兵卒身份,去往边疆,并未曾再行封赏其他爵位。
就算他们的父亲将来胜利……又那里还会在乎一个曾经连世子身份都主动放弃过的儿子?
且,他们也一定就情愿把世子之位让个胞弟或庶兄庶弟。
元朔帝又道:“再下旨去北地敬王府,令新世子谢秋然,马上来长安。”说罢,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诸臣见状,便都低头不语。
元朔帝本就有此意,现下听得江白请旨,微微眯眼,点头,却没有立即承诺,只含笑亲身去扶起江白,道:“卿惦记朝廷,乃是大庆的福分,也是朕的福分。只是,卿膝下,现下是否只要一子?倒不如待到卿的老婆再次有孕,再行此事,倒也不急。”
敬王回到后宅,神采庞大的看着抱着谢秋然站在他面前的谢念,目光幽深。
宁远侯江白本就是将门出身,其一身本领,也多数在领兵带将之上,是以他请旨分开长安,天然是在道理当中。
孤鸿子望了望天,心中倒是愁云暗澹。
目光就落在了谢若锦怀中的襁褓上面,眉心舒展。
谁知他方才重新跪坐席上,就见谢远也站了出来,同江白一样,请旨去驻守边疆,交战疆场。
他身边的小厮夙来晓得孤鸿子的脾气,见他发楞看天,就催促道:“先生,您再不去瞧四娘和世子殿下,待会天气晚了,我们可就要拖到明天赋气来啦!但是明天,说不得,四娘和世子,明天就要走啦!”
接完圣旨,又听完了来使的叮嘱。
谢远的话却还没有说完,除了请旨跟从娘舅江白去边疆,还道:“诸王世子,皆在长安为质。孙儿身为敬王嫡宗子,得阿翁与阿爹眷顾,得觉得敬王世子,久居长安为质,本属该当。然,孙儿自幼志在疆场,倒是想主动放弃世子之位,欲望边疆,自兵卒做起,如有本领,便为将,若无本领,愿一世为兵卒!”
何况,父母之爱后代,当为之计深远。
孤鸿子笑了笑,对身后的小厮一抬下巴,那小厮就奉上了一只古旧的匣子。
待行得院外,才停下脚步,等着人去通报。
又过一日,朝廷圣旨也终究到了。
是以没过几日,北地敬王府,敬王就收到了动静。
眼看着贤人年事已大,宾天也是迟早之事。如果这个时候,不让马氏所出的谢瑾然待在北地,那,一旦敬王反了,谢瑾然又将何去何从?
元朔帝大笑:“既如此,朕便赏宁远侯夫人玉快意两柄,宁远侯嫡长女、嫡次女,皆为县主,食邑六百户。”顿了顿,又道,“不过,宁远侯现在独一一子罢了,侯夫人腹中这一个,如果小郎君,天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