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都是感激他的,从一开端,到最后,她对他的感激分毫未变。
一壶陈年女儿红逐步见底,乃至倒不满一酒盏,孟奕安单手握着酒盏,一手搭在酒壶上,感受头又是眩晕又是疼痛,他不由得放下酒盏,抬起手来按住额角,借动手臂的力量撑着本身的头。
白衣被烛火晖映,成了最暖和的暖黄,他醉倒在桌上,涓滴不显狼狈,还是那般温润如玉,他紧紧皱着的眉心也不知不觉松开了,她看了半晌,终是悄悄叹了一口气,伸脱手去抚了抚他鬓角有些乱的发。
没有说多余的话,孟奕安垂下眼眸,端起了面前的酒盏,抬头便一饮而尽,他的长睫粉饰住眼眸,让她看不清他眼中情感。
“因为担忧女人,王爷从今儿早上便在外间等着了……”婢子悄悄叹了口气,明显是非常的难堪,交叠着的双手都搅在了一起,“王爷晓得女人身子不适,便没有来看望女人,可……”
可叶小清仿佛是一夜之间改了性子普通,看都没看那些菜品,只是用筷子夹起一些,扔到碗里不再动了。
孟奕安看了看面前的位子,又去看了看叶小清,但她早就将目光移开,没有再看他,他深深望了她好久,终是轻声叹了口气,撩起衣摆坐在位子上。
相处这么多日日夜夜,她对他始终是满怀感激,感激他对她的好,感激他对她的包涵,也感激他对她始终暗淡不明的态度。
她一边漫不经心肠喝着,一边看着劈面的孟奕安不断地倒满杯中的酒,不知是遵循与她的商定,还是为了别的甚么,一向不断地喝着,期间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闻此,叶小清握了握手中的茶杯,对于孟奕安为何半夜俄然出来寻她,她内心有些了然,但了然又有何用,情感还是降落着,碰到甚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来。
待到孟奕安抬步走进阁房之时,叶小清已经穿戴整齐,洗漱结束,正端端方正坐在桌边,她的神采没有以往那般红润,衬得鬓边的发愈发乌黑。
仿佛得了天大的赦免,婢子一刹时喜笑容开的,顾不上说甚么,应了一句便转过了身子,端起铜盆小步跑着出了房门。
“那好,我喝一小口,你喝一杯。”她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那辛辣又有些清甜的酒香让她皱了皱眉,但她还是安静扣问道:“好不好,奕安?”
婢子退下以后,阁房一下子温馨了下来,叶小清坐在桌边,一向无精打采地望着桌面上的纹路,孟奕安站在她劈面,眼神一向落在她身上,二人好久未动,也没有说话。
再也没有踌躇,叶小清闭了闭眼,将手从他的发上挪下,呼出一口气的同时径直转过了身子,走至房门口稍稍用力推开了门,迎着敞亮的月光,抬步便走了出去。
如果在之前,他们也许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叶小清从小到大话就很多,一时一刻都闲不住她的嘴,但是现在她不说话了,孟奕安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四下温馨下来,不由得满盈着难堪的氛围。
一手托着头,一手端着酒盏,叶小清懒惰地浅浅抿着,这酒方才入口不觉甚么,但后劲有些大,她也是有些怕了,以是不敢多喝,只得压抑着本身的酒虫子,渐渐的喝。
茶香袅袅,细碎的茶叶末沉在杯底,不烫口的温度方才好,斜斜靠在床栏上,叶小清端着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她躺了一整日,竟然不感觉饿也不感觉渴,只感觉有些说不出的倦怠。
落日西下,室内垂垂黑了,灯烛扑灭,摇摆的火光摈除走暗淡,她低垂着眼眸,从他进了阁房以后一向未曾抬眸看过他,反倒是婢子兀自冲动着,觉得自家主子与宋女人言归于好,赶紧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