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露凶威,眉横杀气。雄纠纠学着降龙罗汉,恶狠狠冒充伏虎禅师。项下数珠疑是人骨判就,手中禅杖料应生血裹成。不是五台山上鲁智深,倒是瓦官寺里生铁佛。

宣毕,焚化灵牌,功德满散。

本来那和尚闻得御史发狠要寻他,更加躲得紧了。方丈着了忙,遍处搜索,直寻到一个旧香积厨下,只见那和尚做一堆儿地伏在破烟柜里,被方丈与公差们扯将出来,押到来御史面前。来御史看时,见他浑身满面都是灶煤,倒像个生铁铸的罗汉,便叫将水来替他洗净了,带在一边。蓦地里唤过曾小三并众邻舍到来,问他:“前日在你那巷口结了募缘的但是这个和尚?”世人都道:“恰是他。”来御史便指着那和尚喝道:“你前日暗害了曾小三的老婆商氏,你今待走那里去?”那和尚还要狡赖,来御史喝教把一干人犯并众和尚都带到衙门里去细审。不一时,御史回衙,升堂坐定,带过那募缘和尚,用夹棍夹将起来。和尚熬痛不过,只得从实供招。供状写道:

这和尚不是别人,便是五年前追逐来御史入井的和尚。本日和尚便认不出来御史,那来御史却认得明白,便冒充道:“我昨夜梦见观音大士对我说,明日有恁般模样的一个和尚来,便是有德行的高僧。现在这位和尚正如梦中所言,必然是个好和尚。可请到我衙门里去吃斋。”说罢,便令人引这和尚到衙门首。门役道:“衙门里带不得禅杖出来。”教他把手中禅杖放了,然后引至后堂坐下。来御史随即打轿回衙,一进后堂,便喝摆布:“将这和尚捆绑定了!”和尚大呼:“贫僧无罪!”来御史喝道:“你还说无罪,你可记得五年前赶落井中的墨客么?”那和尚把来御史细心看了一看,作声不得。来御史道:“你当时怎生便弄死了这妇人,好好供招,免动刑法。”和尚道:“小僧法名道虚,当年曾同师兄道微行脚至桐乡县城外一个古庙前,偶见一少年妇人单独行走,一时起了邪念,逼她到庙里去强奸,不防老爷来撞见了,是以大胆把老爷赶落井中。及至回到庙里,妇人已死,师兄已不知去处。实在赶老爷的是小僧,杀妇人的却不是小僧。”来御史道:“现在这道微在那里?”道虚道:“不知他在那里?”

次日,来御史调集各处游方和尚,谕令出家。如有不肯出家者,须赴有司领给度牒。如无度牒,不准过州越县,违者查出,即以强盗论。发放已毕,众僧各各伸谢而去。

前番冤枉,一替人鞫,一己自鞫。或速或迟,各自分歧又三个和尚,三样提法,三样审法,玩其旨趣,可当一卷《佛经》读:观其笔墨,可当一部《史记》读。

这榜一出,各处传说开去。这些游方和尚闻风而至,都连续来到宝应寺里。来御史不时亲临寺中访问,一一记名登册,备写乡贯,分送各僧房安息。

巡按广东监察御史来榜为延僧修法事,照得欲兴法会,宜待禅宗。果系真僧,必须苦行。本院择日于龙门县宝应寺开立丛林,广设斋坛,普斋十方僧众。随于本寺启建七七日夜道场,超荐向来阵亡将士并各处受害孤魂。但本处副应和尚不堪主持法事,窃意云游行脚当中,必有圣僧在内,为此出榜调集,以成胜举。或锡飞而降,或杯渡而临,或从祗树园来,或自舍卫国至。批示快意,伫看顽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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