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翔清算住房,重买婢仆,多将金帛酬谢道姑,接取夫人归家,并欲接楚娘归去。楚娘不肯道:“我今已入玄门,岂可复归绣阁。”石氏道:“当初都是我不明事理,致你身入玄门。五年以来,反蒙你很多看顾,使我愧悔无及。本日正该共享繁华,你若不肯同去,我又何颜独归!”鲁翔道:“夫人既如此说,你不成推却。”鲁惠又再三敦请,楚娘方承诺,拜了神像,谢了道伴,改装同归。自此石氏宠遇楚娘,不似前番妒忌了。

只道阴魂显圣,谁料真身复还。

这段话,亲能见子之荣,子能侍亲之老,孝子之情大慰。《诗经·南陔》之篇,乃孝子思养父母而作。其文偶阙,厥后束皙虽有补亡之诗,然但补其文,未能补其情。今请以此补之,故名之曰“补陔阙”。

却说这似儿年虽老练,性极颖慧,向并不知本身是螟蛉子,远因昌期生了个幼儿,家人们私语道:“此才是真公子,不是假公子了。”这句话落在似儿耳中,不觉惊奇,想道:“我既是假公子,我的真父母安在。”又想:“姐夫鲁惠千里奔丧,却遇生父。不知我亦有父母相逢之日否?”正疑想间,忽闻昌期叫他出去拜见亲爹,又闻说姐夫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大惊大喜,忙奔出堂,望着鲁翔便拜。鲁翔抱他起来,坐于膝上,细心一看,公然与大儿鲁惠面庞相像。鲁惠向在昌衙时,曾见过似儿,偶然中不道他与己同貌,本日细看,方知酷肖。父子兄弟,不测相逢,好不欢乐。昌期设席道贺。宴罢,便叫把轿来送似儿归去。鲁翔道:“久蒙抚养,不忍遽去。今暂领归拜母,仍当趋侍摆布。”昌期笑道:“公子久离膝下,本日合法珠还合浦,岂可复使郑六生儿盛九当乎!”鲁翔传闻也笑起来,遂命似儿拜谢了恩父恩母,领归家中。楚娘见了,又喜又悲,一时哭笑都有。石氏也抚摩欢乐。月仙道:“二娘,你看他兄弟二人,可不是普通面孔么?我昔年曾题一词,末云:‘疑是一爹娘,偶尔拆雁行。’不想竟猜着了。”世人传闻,尽皆称异。恰是:

卷二

反芦花幻作合前妻为继配

乱慌慌风声鹤唳,闹攘攘鼠窜狼奔。前逢堕珥,何遑回顾来看;后见遗簪,哪个故意去拾。任你天孙公子,用不着徐行徐行;恁她蜜斯夫人,怕不得鞋弓袜小。香闺冶女,常日见生人,吓得发展,到现在挨挨挤挤入人丛;富室娇儿,常时行短路,也要扛抬,至这天哭哭啼啼连路跌。

至来岁,鲁昌二家,各携家眷到差。鲁翔做了三年官,即上表乞休,悠游林下,训课季子。鲁惠以狄公荐,累迁至龙图阁待制,母妻俱膺封诰。鲁意好学孝悌,有阿兄之风,年十六即成进士,联婚贵室,厥后功名显达。楚娘亦受荣封。昌期官至经略,以军功子孙世袭批示使,与鲁家世为姻好。

却说鲁家主仆三人,星夜赶回贝州。但见一起荒烟衰草,人迹甚稀,确是乱离后的气象,不堪伤感。到得家中,仅存败壁颓垣,并没小我影。欲向邻里问信,亦无一人在者。鲁惠见这风景,只道母亲凶多吉少,放声大哭。鲁翔道:“且莫哭,你说楚娘在甚么道观中削发,今不知还在否?若彼还在,必知我家动静,何不往问之!”鲁惠依命,遂一齐奔至清修院来。那日恰值下元令节,楚娘在观中设斋追荐夫主,正与石氏在灵座前拜祭。忽叩门声甚急,老道姑开了门。鲁翔先入,石氏瞥见,吃了一惊,大呼道:“活鬼呈现了!”举步欲奔,却早吓倒在地。还是楚娘有些胆识,把手中拂子指着鲁翔道:“老爷阴灵不泯,当早生天界,不必白日现形,以示奇特。”鲁翔道:“那里提及,我是活人。”随后惠鲁、吴成也到。鲁惠见母亲在此,方才大喜,忙上前扶起道:“母亲勿惊,孩儿在此。父亲已生还。前日凶信,乃讹传耳!”石氏与楚娘传闻,才定了心神。四人相对大哭。哭罢,即撤去灵座,各诉别后之事,转悲为喜。众道姑莫不啧啧称异。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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