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岑搭,不但脚搭,做人浪搭,生性淹搭,说话趷搭,气质赖搭,肚里瞎搭陌搭,口里七搭八搭,但有小人勾搭,更没亲人救搭,弄得滥搭搭,糟搭搭,糊搭搭,贱搭搭。只获得没端庄处去搭,哪有好人家后代与他配搭。

世无弟兄,财是弟兄。人无亲戚,利是亲戚。伯伯长,叔叔短,不过是银子在那边扳谈;哥哥送,弟弟迎,不过是铜钱在那边作揖。推近及远,或得远而忘其所推;因亲及疏,乃弃亲而厚其所及。嫡堂非嫡从堂嫡,真表不密假表密。缘何冷酷?厌他日下缺东西;为甚绸缪?贪彼手中多黄白。但见挥的金,使的银,便觉眼儿红,颈儿赤;不吝腰也折,背也弯,何妨奴其颜,婢其膝。哪晓得父党以外有母,母党以外有妻;只免得万贯之下有千,千贯之下有百。献媚者既转盼改移,受谄者亦登时变易。见他趋之谨,奉之恭,谁管他曾做贼,曾做乞;爱他邀之诚,请之勤,谁管他现为奴,现为役。本日代彼遮瞒,不记畴前将他指谪;此时忽尔巴结,不念当初漠不了解。信乎白镪多功,甚矣青蚨有力!明放着嫡派嫡枝,倒弄得如路如陌。不是他没知己,谁教你不起家。莫怪炎凉人面,蓦地里四转三回;须知冷暖世情,普天下千篇一概。

恶多实际,善有浮名。

收孩子的,但见头先生。也有踏莲花生的,是脚先生。

万千白费买书钱,曾未将书读一篇。

此事出在明朝景泰年间,北直真定府处统统个富户,姓岑,号敬泉。积祖开个绒褐毡货店,心机甚是富强。所生二子:长名鳞,字子潜,娶媳鱼氏;次名翼,字子飞,娶媳马氏。敬泉只教宗子岑鳞帮做心机,却教次子岑翼学习儒业,请一个姓邺的先生在家教他读书。争奈岑翼资性顽钝,又好浪荡。那邺先生欺东翁是不在行的,一味利用,只说公子文业日进,功名有望。敬泉信觉得然,每遇考童生,便去赞谋县取府取,连学台那边也去弄些手脚。不知费了多少银子,只是不能入泮。邺先生并不说门生笔墨不通,只推运气不通,遇合迟速偶然,敬泉不觉得悔。岑翼至二十岁,生下一子,取名岑金。敬泉因本身大哥,长儿尚未有子,次儿倒先得了子,非常之喜。亲朋道贺,演了十来日戏,又不知费了多少银子。邺先生又劝他替儿子纳监,敬泉依命,又费了四五百金,援了例。邺先生自要进京乡试,趁着岑翼坐监之便,川资到京。即到京后,只理睬本身出场之事,并不拘管岑翼,任恁他往妓馆中玩耍,嫖出一身风骚疮。只得在京中养病,延医调节,直待疮愈,然后起家归家。又在半途冒了风寒,回家不上一月,呜呼死了!敬泉素爱此子,因哀致病,接踵而逝。岑翼浑家马氏,在两年以内,也得病而亡。只留得岑金这小孩子,年方三岁,却赖伯父岑鳞收养。

人之君子,天之小人。

须知世运团团转,安得财路日日来。

当下岑玉把阴娘娘抱住,剥去衣服,侮弄起来。阴娘娘叫唤时,这空房宽广,又在僻静巷中,恁你叫唤,没人听得。却又岑玉抽了头筹,其他众恶棍大师轮番耍了一回。恰是:

不幸犹子终非子,望彼帮身反害身!

约莫人家不学好的后辈,端庄便不免得,唯有色欲一事不教而能。岑玉年已长大,情窦已开,在未搭脚之先,早结识下一个女子,乃是开赌的宇文周之女顺姐。那宇文周原是个光棍,家中开着赌场。邺小一引着岑玉去打赌,宇文周常托岑玉替他管稍捉头,本身倒到大老官人处帮闲说事,或时吃酒,彻夜不归。他老婆许氏,又常卧病,不耐烦拘管女儿。是以岑玉与这顺姐偷好了,只要邺小一深知其事。岑玉自从跌坏了脚,有好几时未曾到宇文家去。哪知顺姐已有了身孕,恐怕父母晓得,私写一封书,央邺小一寄予岑玉,叫他讨一服打胎的药来。岑玉着忙,便托邺小一赎药寄去。不想药味太猛厉了,胎却堕不成,倒送了顺姐的性命。岑玉闻知,擅自感慨,自此也不到宇文家去了。只是少了顺姐这个相知,甚觉孤单。却又看上了一个幼年的收生妇人,叫做阴娘娘。那妇人惯替人家落私胎,做假肚,原是个极歧途的货儿,也经常在岑金家里走动的。岑金老婆卞氏,至今无子,恐怕丈夫要纳宠,也曾做过假肚,托这阴娘娘寻个假儿。争奈那假儿抱到半路就死了,是以做不成。岑玉一来怪这妇人不干功德,二来贪她有些姿色,故意要弄她一弄,私与邺小一计议。小一算出一个法儿来:于僻静处赁下两间空房,约几个恶棍在外边打赌,却教岑玉假装做产妇,睡在寝室。到半夜时分,小一提着灯,竟往阴娘娘家唤她去收生。阴娘娘不知是计,随了就走。小一引她到岑玉卧所,阴娘娘揭帐一看,灯下昏黄,见一个少年妇人包着头,睡在那边。便伸手去候她肚子,却摸着了肚子下这件东西,吓了一跳。有几句笑话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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