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五凤吟(11)[第3页/共5页]

琪生在内叫道：“公子开门。鄙人还要赶做买卖，如何闭我在此？”公子又嘲笑道：“你此生当代，休想出我此门。现在按院姓张，偏你也姓张。既是相士，却单单望着我门里走来走去，独要相我，偏又相我甚是不祥？”琪生道：“鄙人委是相士。适来冲撞莫怪！”公子道：“你还要瞒赖！哪有相士有这等一个风致。我的相法还比你好些。我就开门，叫你死得心折。”就唤家人把门开了，将他身上一搜，却搜出一颗印来。琪生哑哑无言。公子大怒道：“你还要再狡赖么？人有害虎心，虎无伤人意。是你来寻我，不是我去寻你。你既来访我，天然不是美意。我也不得不先动手。”琪生要求道：“既然被你看破，你放我出去，我誓不害你。”公子笑道：“你好不识时务。我焉肯纵虎自伤？”遂将印带在身边，将琪生送进黑房，把门重重锁上。笑道：“任凭你有两翅，也不能高飞去了。”遂欣欣然同家人出去，再设法来送别性命。

正在发落，瞬息接有一千多状子，倒有一大半是告邢公子的。皮匠亦在此中。琪生逐张教与邢公子看过，公子顿口无言。琪生就将公子问成绞罪发监。韩氏助夫为恶，暂寄女监发落。才将公子押出，已接着老迈书札，已有二三十封，俱为邢公子讲情的。琪生一发不看，原书复回转。将招拟做死。恰是：

次日琪生对绛玉道：“我是宪体，原无留家眷在察院之理，恐开弹劾之门，不便留你在院。须寻一宅屋子与你住下，叮咛府县看管。待复命之日再接你进京。你须耐烦，不要蕉萃。”遂差人寻下一大间住房，安设已毕。府县闻知，就拨四个丫环两房家人来奉侍。又差二十名兵丁保护。琪生还恐她孤单，又将韩氏出了罪，悄悄也发至绛玉处做伴。

二人如飞，分头至府至县伐鼓。府县闻得按君在境，俱吓得盗汗如雨。武进县知县就领壮兵去拿邢公子。知府与各官忙忙相称帝庙禀接。琪生只教请本府知府出来，各官明日到察院衙相见。知府出来，琪生对他细说邢家之事。把个知府吓得灵魂俱丧。琪生又道：“本院有个侍妾绛玉，沦陷邢家。恐世人不知，玉石俱焚。烦贤府与本院一行。”知府忙忙趋出，赶到邢家来。那些官员闻知按台吃惊，俱怀着鬼胎，没处赔罪，也一哄来捉邢公子，并庇护绛玉。祝琪生待知府出去，就进后殿。只听得和尚们交头接耳，个个吃惊打怪隧道：“谁知写疏张祝竟做了按院？”正说时见琪生出去，一齐跪下驱逐。琪生笑道：“我还是旧时张祝，不消如此。”

邢公子只是叩首道：“犯人已知罪不容诛，只求早死。”琪生道：“也不容你不死。”又问他印在那里。公子道：“在家中床柜下。”琪生委知县押着公子顿时取至。琪生掣签将公子打了五十大毛板。众家人助恶，科罚各有轻重。

绛玉连声道：“你仿佛我祝郎模样。”琪生喜道：“恰是！你但是绛玉姐姐么？”绛玉亦喜道：“我就是！”两人喜不成言。琪生还要问她在此启事，绛玉忙催道：“公了半夜就着人来杀你！有话待渐渐地讲。你快些走脱，就来救我。若稍迟延，你我二人之命休矣。”琪生就不再言。绛玉急领他到后边，开了后门，琪生飞也似奔到船埠上来。此时才至傍晚，城门未关。

数日之间，邢公子已死狱中，闲文略过。琪生发放衙门，事体已完。连续几日，着人看望父母与邹蜜斯三人，毫无音信。正在沉闷，衙役来报，座船已到。琪生忙将邹公接上来。谈及绛玉之事，邹公也替琪生欢乐。琪生诉说蜜斯曾来庙中题诗，及至寻访，又无下落。邹公就吃紧同琪生去看，又哭得昏晕。次日，琪生复同邹公登舟，往别处出巡。行到半路，复带着马魁、陆珂二人，登陆私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