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传闻,恐怕燕娘当真不去,肩舆空来空往,就道:“既然如此,衣服且放在这边,我且去与凤老娘说知,凭她裁夺。”即回身到家答复。凤娘道:“你可同了肩舆去,定要她来。”嫂子道:“她不肯来怎处?”锦云、彩云、奇云一齐说道:“我们捉也要捉她来。”三姐妹各差一个丫头,凤娘也添差一个丫头,同嫂子五人跟着肩舆来到宫家。嫂子道:“凤老娘定要接姨娘畴昔,肩舆已在外了。这是锦云女人差来的阿姐,这是彩云女人差来的阿姐,这是奇云女人差来的阿姐,这是我凤老娘添差来的阿姐,叫我们五人捉也要捉姨娘上轿去的。”宫芳道:“既然姨娘与甥女苦苦来接,可去走一遭儿。”燕娘只得梳洗,内边一身破衣,内里穿了凤娘的衫裙,上轿到了林家。凤娘与三个女儿俱来驱逐。燕娘羞羞怯涩的下了轿,到内厅,一家男女俱见了礼。凤娘引燕娘进内,到女儿房中坐下。先茶果,后酒饭,自不消说。

内边三个甥女,邀了燕娘到帘子内,坐坐看看,见林姐夫同一名严师、三个半子,俱穿带衣巾,办理驱逐林鼎,跻跻跄跄,谈谈笑笑。燕娘惹起愁肠,忍了眼泪,一溜到甥女房中,哭得呜哭泣咽。三个甥女,也一齐进房,见姨娘如此,感觉无法,去叫了母亲来,一同列举了,多方解劝,燕娘方才收泪。

周嫂出来了。鲍良仍邀宫芳坐下,问道:“刚才周嫂与宫相公说什言语?”宫芳道:“说内边蜜斯与房上面孔声音普通相像,年庚八字,与当初撇弃的小女一些不差,因我方才问她,故此招我去说说。她还不知蜜斯便是令爱哩。”鲍良道:“谅来该知,只是为梅爷的面子,不敢扬声。”宫芳道:“便是。”鲍良又说些买卖的话。宫芳道:“令爱梅蜜斯教仁兄弃了腐店,甚是有理。仁兄弃了,小弟来顶了,何如?”鲍良道:“目下弃了此店,别无买卖可做。何况离远此地,与小女音信难通。现在府中送些柴米,人但晓是买豆腐的,倘若弃此贱业,难以来往。小女总要照顾鄙人,反为不便。何况宫相公临时落泊,有很多繁华亲朋,这贱业如何做得。”宫芳道:“繁华亲朋与我何干?我昨日雪中买酒,走过朋友门前,他远远瞥见我,都缩出来了。要如鲍兄如许雪中扶起,竟同骨肉,能有几人?”鲍良道:“自今今后,小人的腐店,就是宫相公的腐店,不必分得你我。”而后公然不时来往,如同干系。

住了几日,这些外甥女日日讲笑话,唱心歌,茶水周旋,吃用丰厚,如在仙宫普通。燕娘也觉忘了痛苦。只是夜间上床睡卧不着,考虑贫富相形,苦乐分歧,倒不顾虑儿子,崭新考虑那四个灭顶的女儿,追悔痛切,常常枕边泪如雨湿。

昔将窈窕轻抛送,本日投归林凤。本是宫门燕种,相见难相共。戏场纱帽今无用,却被真官打弄。堪笑爹娘护拥,不准先生责重。

到上灯时了,丫环走进房来,说道:“外边戏文做到杀大净了。”燕娘闻声,触着自家的败子是个大净,又悲切起来,酒饭都不肯吃。三个甥女也只得清算了。

两遇戏文场带回败子

一日,林鼎驰驿到家,但见:

次早雪住,天气晴霁。二人还未起床,闻声有人拍门。宫芳穿衣起来,开门看时,本来是林家的嫂子,肩了三斗米,手中拿了一包衣服,进门放下。燕娘忙忙起来,说道:“这等雪天,为何劳你到此?”嫂子道:“我家小相公昨已报了入泮,是第一名。三个女人俱返来在家,提及姨娘这边贫苦,遇此大雪,不知如何过分。故此这三斗米是锦云女人送来的,这三钱银子是彩云女人送来的,这五百钱是奇云女人送来的。凤老娘请姨娘本日到我那边,与三个女人会会,少刻有肩舆来。这几件衣服,是凤老娘叫姨娘穿了上轿的。姨娘可梳洗起来,肩舆就要到哩。”燕娘道:“你看我这般穷形,如何可到得你那边?你可去答复凤老娘,我是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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