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鼓身刻着‘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十二仙家,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清风也就是鬼,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传闻,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奠‘结巴仙’所用的祭器,名叫‘镇万仙’,而鼓的原持有者,是我的祖父。
厥后祖母因为这件事做了病,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起来就哭,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而祖父也从那以后脾气大变,变得更浑,更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爸听完吓得脸都白了,从速买来香围着院子往前后摆布都拜了一圈,然掉队屋安抚我祖父说没事,让他别乱揣摩,而我祖父却还是一副看淡存亡不平不逊的神采,出奇的安静。
可孩子出世后没几天,有一天早晨一家人在炕上用饭时,祖父手里的饭碗一个没端住掉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盖在了孩子的头上,婴儿卤门还没长实,一下就被饭碗盖死了,祖母吓得嚎啕大哭,祖父也在中间愣了了,过了半晌俄然憋出一句话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呀’。
哪晓得这事过了没多久,祖父俄然开端嗓子疼,偶然候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咳血,常日里从不离身的烟袋锅子也不敢碰了,厥后到病院一查抄,竟查出了咽喉癌晚期。
祖父当时还在气头上,就把死黄狼子的皮剥下来,晒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厥后祖母从内里返来一推大门,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嚎着就开端骂街,先是骂祖父老不死的惹了大祸,获咎了仙家,然后很俄然地又开端狂笑不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停都停不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连续串谁都听不懂的话。
祖父好端端的去坟地干吗?那面铜鼓又是从哪儿来的?祖父从没提过,以是一向是个谜团。
等我们到故乡时,刚一进院子祖母就跑了出来,拦着我们战战兢兢地说,之前祖父奉告她,本身瞥见院子里有人来接他,是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太,老头子拄着拐棍,两小我一向瞅着屋子里笑,可当时祖母甚么都没瞥见。
并且当晚我做了个奇特的梦,梦里看不见人,却能闻声祖父的说话声,那声音问我说:“小六子,我上车走了,你跟我走不?”
家里人也都清楚就算是住院也没甚么用了,就把祖父直接接回了家,可就在祖父被接回家的几天后,祖母俄然给我家打来电话,奉告我们说,祖父说感受本身快到头了,让我们从速畴昔一趟。
我的祖父叫马三山,是个浑人。
祖父当时喝高了也没想那么多,浑劲儿一上来抄起铁锹就拍了畴昔,黄狼子还是不动,还是立在那儿盯着祖父,祖父就再拍,连续往黄狼子脑袋上拍了十多下,直到拍死,直到把脑袋瓢都拍碎了,那只黄狼子愣是没动处所。
听村里的白叟说,他年青时喜好偷狗,不管谁家的狗,砸死就拖回家吃肉,统统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浑,出门时后腰里都会别两把菜刀,打起架来不要命,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
祖母厥后回想说,那天祖父进门时身上的衣服很脏,又是泥又是草,就跟在野地里打过滚似的,裤腿里还卷着两片烧给死人用的纸钱,应当是去过村外的坟地,并且祖父不是白手返来的,进门时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东西,爬上炕时顺手就塞进了炕上的被垛里,第二天祖母取出来一看,就是那面铜鼓。
遵循老礼,那天我们一家人都要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