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国哲学简史 > 第40章 中国佛学的建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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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义就是说,万物每刻都在窜改。在任何特定的时候存在的任何事物,实际上是这个时候的新事物,与畴昔存在的这个事物,不是同一个事物。《物不迁论》中还说:“梵志削发,白首而归,邻居见之曰:‘古人尚存乎?’梵志曰:‘吾犹古人,非古人也。’”梵志每时每刻存在着。现在的梵志不是从畴昔来的梵志;畴昔的梵志,不是从现在回到畴昔的梵志。从每物每时窜改来看,我们说有动而无静;从每物此时髦在来看,我们说有静而无动。

这个说法,能够不是出于僧肇;但是作为比方,厥后佛家常常利用。佛性的实在性本身就是征象天下,正如金器的本身就是金子。征象天下以外别无实在性,正如金器以外别无金子。有些人,因为“无明”,只见征象天下,不见佛性的实在性。另有些人,因为憬悟,见到佛性,但是这个佛性仍然是征象天下。这两种人所见的都是同一个东西,但是憬悟的人所见的,与无明的人所见的,具有完整分歧的意义。这就是中国梵学常说的:“迷则为凡,悟则为圣。”

《辩宗论》附有道生的《答王卫军书》,这封信完整同意谢灵运的论点。《辩宗论》载在道宣(596—667)编的《广弘明集》中(卷十八,载《大藏经》卷五十二)。

道生的哲学

关于这个题目,谢灵运与其别人有很多辩论,《辩宗论》都有记录。有个和尚名叫僧维,问道:学者若已经与“无”同一,当然不再说“无”了,但是他若要学“无”,用“无”撤除“有”,那么,如许学“无”岂不是渐悟的过程吗?谢灵运答复道:学者若仍在“有”的境地中,他所做的统统都是学,不是悟。当然,学者要能够悟,必须起首努力于学。但是悟的本身必然是超出了“有”。

僧肇的哲学

僧维又问:学者若努力于学,但愿借此与“无”同一,他是否会逐步进步呢?如果不逐步进步,他又何必学呢?如果是逐步进步,岂不就是渐悟吗?谢灵运答:努力于学,在压抑心中的污垢方面,会有主动结果。如许的压抑,仿佛是毁灭了污垢,实际上并没有毁灭。只要一旦顿悟,才气“万滞同尽”。

僧肇的实际,详细化了第二层次的二谛。在这个层次上,说万物是有是静,说万物是无是动,都是俗谛。说万物非有非无,非动非静,是真谛。

在以上所说的实际中,也能够发明几百年后的新儒家的抽芽。道生的人皆能够成佛的实际,使我们想起孟子所说的“人皆可觉得尧舜”(《孟子·告子下》)。孟子也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孟子·经心上》)但是孟子所说的“心”、“性”,都是心机的,不是形上学的。沿着道生的实际所提示的线路,赐与心、性以形上学的解释,就达到了新儒家。

我们已经晓得,在吉藏“二谛义”中,到了第三层次,的确无可言说。在第三层次,也就没有落入言筌的伤害。但是道生说到佛性时,他几近落入言筌,因为他把它说成了“心”,他给人一种印象:定义的限定还能够加上于它。在这方面,他是受了《涅槃经》的影响;《涅槃经》很夸大佛性,以是他靠近性宗(“宇宙的心”宗)。

道生提出的实际中,另有“顿悟成佛”义,原文亦失传,谢灵运(433年卒)的《辩宗论》阐述了道生此义。顿悟成佛的实际,与渐修成佛的实际相对峙。后者以为,只要通过慢慢堆集学习和修行,即通过积学,才气成佛。道生、谢灵运都不否定积学的首要性,但是他们以为,积学的工夫非论多么大,也只是一种筹办工夫,积学的本身并不敷以令人成佛。成佛是一刹时的活动,就像是跃过鸿沟。要么是一跃胜利,达到此岸,顷刻之间完整成佛;要么是一跃而失利,仍然是本来的凡夫俗子。其间没有中间的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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