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中华的另一种可能:魏晋风流 > 第十八章
这条最后一句“在事之人,亦容而不问”,值得玩味,能够想见当时这类景象并不是罕见的例子。在《世说新语·改过》里能够找到别的一个例子:戴渊少时游侠,不治行检,尝在江淮间攻掠商旅。陆机赴假还洛,轻重甚盛。渊使少年掠劫,渊在岸上,据胡床指麾摆布,皆得其宜。渊既丰采峰颖,虽处鄙事,神情犹异。机于船屋上遥谓之曰:“卿才如此,亦复作劫邪?”渊便泣涕,投剑归机,辞厉非常。机弥重之,定交,作笔荐焉。过江,仕至征西将军。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
以上都是小故事,但是能够看出魏晋期间阶层不同之较着,以是我们讲到士族在物质文明和精力文明方面的成绩,千万不要误觉得魏晋人的糊口都是高水准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士族阶层在当时只占社会的很小一部分,就低估他们的成绩。必须明白,人类的社会布局向来都是金字塔形的,直到当代一些发财国度才开端构成有庞大的中产阶层的橄榄形社会布局。人类文明的生长是从金字塔顶端向上面逐步分散的,不管是物质文明还是精力文明,最早都是由金字塔顶端的少数人所具有所享用的,但是跟着社会的向宿世长,这些文明终究有能够影响全部社会,从而推动听类的进步。
江南朝士,因晋复兴,南渡江,卒为羁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禄而食耳。假令有者,皆信僮仆为之,何尝目观起一土,耘一株苗;不知几月当下,几月当收,安识人间余务乎?故治官则不了,营家则不办,皆优闲之过也。
士大夫连马都不骑,出门就要乘车,周弘正骑一匹小马—“果上马”,是一种矮小的马,骑起来便利,竟然被视为“放达”。放达就是随便、不守礼,换句话说,“守礼”就不能骑马而应当坐车,如果你贵为尚书郎,竟然骑马,还会遭到弹劾呢,乃至当时有些贵族视马如虎,这里讲的王复就是一个典范的例子。民风如此奢糜如此文弱,一点风波都经不起,以是侯景—一个背叛的将领—反叛的时候,贵族们连跑路逃生的力量都没有,只好眼睁睁地被杀掉。
比如第六章中讲到王戎丧子的故事,山简去看他,说不过是几个月的孩子,为甚么如此哀痛?王戎答复说:“贤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王戎说的是豪情题目,但是埋没了一个把人分红三类的前提,一类是“贤人”,一类是“我辈”,一类是“最下”。“我辈”在这里实在指的就是士族阶层,特别是士族阶层中的精英分子,“最下”指的就是泛博浅显老百姓。在王戎看来,浅显老百姓即便在豪情题目上也是不能与士族相提并论的。名流们是多情的,并且以此高傲,他们以为浅显老百姓则是麻痹的,不懂豪情的。
另有一段说:
石崇靠掳掠致富,最后又死于别人的掳掠,他的故究竟在是阿谁期间的写照。
石崇这些人的财产是如何来的呢?根基都是靠残暴剥削和巧取豪夺得来的,有的时候干脆像强盗一样光天化日下掳掠。石崇是西晋建国功臣石苞的儿子,出身于典范的大士族,很年青就已经做到荆州刺史,荆州刺史在晋朝是很首要的处所大员,而石崇身为封疆大吏,竟然教唆部下的人掳掠过往的贩子,他的财产就是如许堆集起来的。石崇曾在洛阳修了一个非常豪华的别墅,就是金谷园。内里种满奇花异草,豢养珍禽异兽,还保藏了无数的珠玉珍宝,美女侍婢成群,连厕所都撒满了沉香屑。石崇常常邀约亲朋老友、达官朱紫在此吃苦。他有一个爱妾叫绿珠,厥后在八王之乱中被赵王伦部下的将军孙秀指名讨取,他不给,孙秀就诽谤他造反,派兵包抄金谷园,成果绿珠跳楼他杀,石崇也丢了性命。这个故事成为厥后很多墨客的题材,此中最驰名的是唐朝杜牧的一首诗,题目就叫《金谷园》: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