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一看，这么会儿工夫已经聚了一大帮看热烈的。这如果走了，可就丢人丢姥姥家了。只得硬起脖子道：“你等一会儿，俺去拿俺家伙去。”说完，进店取了一双大锤出来。
程灵慧看他的模样也没法儿问甚么。想了想道：“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不就是个女人，俺给你找个更好的。”
程灵慧拽着李头儿就走。别看李头儿人高马大，可硬是被程灵慧拉走了。
“咋地，真不熟谙哥了？”塌鼻子小金笑呵呵望着程灵慧。程家的回击枪那个不知，那个不晓？程灵慧在枪法上成就颇深。牛七都晓得拉拢程灵慧，塌鼻子小金如何会不生那心机？
瓷窑口占地颇大，程灵慧假装看货的模样各处走着。一年多没来，凡是熟谙的瞥见她无不要酬酢几句。逛逛停停不觉就到了下半晌。瓷窑口已经被她走了一遍。恰好走到黄婆子的酒馆门口。
话音未落，忽听店里‘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响起女子的尖叫声。
塌鼻子小金道：“好嘞。咱说定了，俺一会儿让人去请你。”
程灵慧道：“别跟他废话，给俺找个家伙什儿来。就这么打，俺怕脏了手。”
黄婆子一见程灵慧，立即就飞奔出来，一把拉住她道：“三爷，好久不见，可想煞小我。俺家那死丫头，饭都吃不下，瘦的呦……”说着点头咋舌。
沙溪县有句顺口溜：秦王的鼓，杨家庄的拳，十里铺的藤牌，程家庄的枪，五金子的狮子隽誉扬。此人恰是五金子金家的人。有个外号就叫‘塌鼻子小金’。
只见庞大的一团从黄婆子的店里飞出来，重重的摔在了程灵慧面前。程灵慧定睛一看，那一团竟然是壮汉老李。
程灵慧看向那人。身材短小精瘦，两只夺目的小眼睛，一个巨大的塌鼻子。这鼻子太有标记性了，让人一见想忘都不轻易。
这声音程灵慧听着有些熟谙。为啥？因为程灵慧跟这李大力比武的时候，李大力画着一个大花脸。以是光熟谙声音，不熟谙人。
这黄婆子的酒馆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处所。老李看上了她闺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黄婆子就指着闺女挣钱呢，说甚么不肯把闺女嫁出去。老李的银钱差未几都折在她这里了。实在没钱了，就少不了做些欺诈讹诈那些私窑的活动。程灵慧被他敲了几次，晓得了启事后就时不时布施他一些，由此，两人比别人有友情的多。
程灵慧一向把他拉到他的营房，用力推到床上，喝道：“你到底长没长脑筋？公开在窑厂挑衅打斗，你这个窑头儿不想干了？”
此人是谁啊？
“真的？”李头儿将信将疑。
黄婆子瞥见程灵慧非常欢畅。程灵慧固然不是甚么财主，可一贯利落，向来不欠帐。并且，她长得模样儿也好。古来窑姐儿爱俏郎，黄婆子母女也不例外。倘若程灵慧点头，让她们母女倒贴恐怕也情愿。
李头儿不干了，指着程灵慧：“好啊，三慧子，你本来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去就去。”李头儿站起家。
李大力有些慌神：“俺可没说和你打。好男反面女斗，你别过来。”
程灵慧真是哭笑不得。那小翠较着就是看不上李头儿，耍骗他的财帛，可李头儿就是不肯觉悟。明天的事不消想，必定是因为争风妒忌才和李大力打了起来。要不是程灵慧恰好走到那边，他明天挨一顿打还是主要的，恐怕饭碗都保不住。
此时，天已颠末午了。
老李‘哼哼’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来，叫道：“老子跟你拼了。”就冲要回店里。程灵慧仓猝拉住他：“李头儿，息怒，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