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吁了口气,细心环顾四周,随后掀被下榻,扶着床柱站稳缓了缓,走向打扮台,落座绣墩,冷静凝睇铜镜内秀美绝伦的脸庞:肤白如玉,明眸皓齿,端庄娴雅。
“我、咳咳。”姜玉姝嗓音沙哑,喉咙干渴炽热,手捂着淤伤艰巨咳嗽,有口难言。
仆妇支支吾吾,声如蚊讷,颤抖答:“二公子把世子带去南院了……请您节哀。”
“啊?死、死啦?”
小桃愣了愣,抿嘴把空碗搁在托盘上,“这是奴婢的分内差事,千万当不起您的‘谢’。”
姜玉姝摇点头,挨了婆婆一顿怒斥,她不再思疑药,伸手接过,梗着脖子缓缓喝完,末端风俗性道了声“感谢”。
小桃提示道:“您有伤在身,还是靠着安息吧?”
“哼。”婆媳对视半晌,相看互不喜。王氏举高低巴,耷拉着眼皮,绝望道:“当初,我相中的是二女人玉姗,谁知你竟敢在令尊寿宴上做手脚,下/药迷昏弘磊并靠近勾引,不择手腕地抢走妹夫。如此行动,实在令人不齿。”
节哀?王氏顷刻瞠目结舌,面前一黑踉跄后退,几乎跌倒。丫环婆子仓猝搀扶,却被狠狠挥开,王氏心惊胆战,跌跌撞撞地往南院跑。
不料,月前姜父的寿宴上,原主遭人谗谄,衣衫不整地与醉酒准妹夫同床共枕!
姜玉姝有伤在身,只能哑忍,暗自思考对策。
“是。”小桃毕恭毕敬。
姜玉姝脸无赤色,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涨疼,脑袋仿佛有千斤重,惊奇望着珠围翠绕的富态妇人。
王氏神采一变,忙问:“出甚么事了?”
下一刻,靖阳侯次子郭弘磊举头阔步,沉着脸回卧房,袍角翻飞。
“老、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若非弘磊不忍见你被姜家活活打死,你休想得逞。我原觉得、原觉得结婚后你会循分守己,岂料你一进门便寻死觅活,的确是搅家精!并且,你前脚刚进门,弘耀后脚就被抓,显见你是个丧门星!”王氏怒不成遏,劈脸盖脸叱骂一通后,严肃叮咛:“小桃,药随便她喝与不喝,反正靖阳侯府既不欠她的,也不想留她做儿媳妇。”
“少夫人,您感觉身上如何样?”
“二少夫人,您终究醒了!”
“该!啧,二公子为甚么情愿娶她?”
仆妇腿软跪地,结结巴巴答:“二公子返来了,带、带回了世子、世子的——”
你们曲解了!究竟上,姜大女人是被人谗谄的,她百口莫辩,屈辱抱屈,悲伤绝望透顶,才寻了短见。姜玉姝强忍不适,深吸几口气,敏捷理清脑海中原主的影象,挣着嗓子解释道:“实在,我没有——”
小桃镇静一笑,端着小托盘快步拜别。
但姜玉姝明白,原主从未妒忌mm能嫁入侯府,她的眼里内心只要表哥一个,睡里梦里都甜美盼着裴家来岁登门迎娶。
“如何?自个儿把自个儿勒成哑巴了?”王氏面若寒霜,余光瞥向一旁丫环,“大夫如何说?”
小桃见状,误觉得对方仍想寻死,遂劝道:“少夫人,千万别再做傻事了,昨儿要不是二公子可巧相救,结果不堪假想。”话音未落,门口突传来呵叱:
小桃上前答:“他说二少夫人并无大碍,疗养数日,嗓子就能规复。”
“窸窣”声入耳后,他定睛一看,猛地怔住了!
斯须,靖阳侯夫人王氏赶到,仓促迈进月洞门,面无神采走向次子居住的小院。
“哎,二公子真不利!昨儿大喜之日,他拜完堂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府里就乱成一团麻了。”绿衫丫环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