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个“玉姗”,右一个“玉姗”,挺密切的嘛……姜玉姝慢悠悠磨墨,不成制止,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她语气安静, 轻声问:“这阵子忙慌乱乱,有件事, 我一向忘了问你。”

赶路时,她与陪嫁丫环们一起;

“不要,我不吃!”

郭弘磊手指苗条,骨节清楚, 紧按着未写完的家书,皱眉道:“看来,玉姗是在谈笑,我却没多想,信觉得真。”

郭弘磊目不转睛,心想:我与玉姗之间清明净白,并无密意厚谊;而你与裴文沣之间呢?那天,我亲耳所闻,你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恐怕,你至今仍思念着他吧?

姜玉姝深吸口气,缓了缓正欲开腔,却听背后传来丈夫嗓音:

……

他考虑半晌,刚张嘴,却见侄子哭着跑过来:

“老夫人,有甚么叮咛?”

这时,畏缩杵在一旁的郭弘哲鼓足勇气,渐渐靠近,嗫嚅说:“我、我走得动的,理应让四弟坐。”

她恼了?在生我的气?

稍后,姜玉姝返回,家书恰已写好,她便接过笔,蘸墨写道:“四月十五,夜宿沧山驿。春旱,晴和朗,仍处于温带季风区……”

奶娘笑道:“二少夫人和顺,又肯花心机逗孩子乐,小公子自是喜好靠近的。”

姜玉姝疑虑重重,深思之余,猎奇问:“你、你和玉姗郎才女貌,却未能立室属……必然非常悲伤吧?”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郭弘磊定睛望去:工工致整的蝇头小楷,笔迹非常清秀,执笔的女子雪肤花貌,端庄娴雅。

郭弘磊点了点头,摒除邪念,提笔持续写家书。

姜玉姝浑然不觉,只当那天的事儿是奥妙。她想了想,猜疑问:“奇特,一则你信赖我是遭人谗谄,二则老夫人讨厌‘寡廉鲜耻贱妇’。你到底为甚么迎娶咳、‘我’?”

转眼,一行人已赶了九天的路。

“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当初,母亲挑中了人,父亲附和,就成了。”郭弘磊顿了顿,蓦地忆起那天偶然入耳见的姜家父女说话,顷刻满心不安闲,缓缓问:“莫非你感觉、男女之间应当相互深切体味后才气订婚?”

郭弘轩偷瞥瞥二哥,叹了口气,谦让道:“不必了。三哥,还是你坐吧,我跟着二哥走路。”

眼看母子俩要辩论,姜玉姝不便拉婆婆,只能拽了拽丈夫袖子,打圆场道:“好了,都少说两句。老夫人一贯最是慈爱,必定会关照三弟的。”

王氏不满地诘责:“那你为何几次靠近弘磊?叫人看着,成何体统?”

“你、你这孝子――”王氏气得说不出话。

王氏举头打断:“哼,本来你还记得我是‘母亲’?”

“是么?”姜玉姝抱起侄儿,朝婆婆与嫂子走去,“别哭了,我瞧瞧去,问问你娘为甚么不睬煜儿!”

“何事?”笔尖又一顿, 郭弘磊干脆暂搁笔。

嘿,这还用问?姜玉姝不假思考,脱口答:“当然了!”

午餐时,她和丫环们逗煜儿玩耍;

“莫非轩儿不是‘弱’吗?”王氏神采愈发丢脸。

四目对视,郭弘磊沉声答:“事发当天,岳父大发雷霆,亲身动家法,我见你跪在地上,既不告饶也不躲闪,生生挨了几棍,竟是一心求死的模样。我看不过眼,故承诺岳父会娶你。”

“煜儿倒是靠近她。”郭弘磊莞尔。

午间骄阳下,姜玉姝手臂纤细白净,欺霜赛雪肤如凝脂,左手小臂上,点着一颗守宫砂。

王氏被次子的问话噎住了,勃然变色,厉声问:“弘磊,你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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