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杳并没兑现“美食管够”的承诺,这些美食只占了小半,大半还是麦饭面条之类的主食。但仲杳的解释也让妖怪们佩服,一向只吃这些,很快就会吃腻,伴着饭吃会更香。仲杳隔个一两天还会加添些酒水卤味,让妖怪们非常对劲。
河堤和水沟只是兜底,要确保灰河不众多,请下河伯才是正理。仲杳对叔天雄不抱太大但愿,但是想在现场看着,说不定能伸把手呢。
“现在贯水无主,水患期近,求彼苍怜悯,授我叔家祖灵为河伯,永镇贯水,福泽百姓……”
不过羽士毕竟不是骗子,的确能相同六合,哄动天心。如果手里还握着高阶一点的请神符篆,本身也不得不为他办事。以是灰雀想看热烈,也得躲远一点。
汪门主不觉得然的摆手:“天心是难测,但那是在繁华尘凡中。贯山这化外之地并无上神,只要果断心志,笑对天问,天心自会下落在有备之人,有备之灵上。”
“祖宗……受封……“
叔天雄的呼喊越加高亢,喊出“河伯”二字后,一缕莹白雷光探出云层,劈得河崖上氛围都在嗡鸣。
神将变作的灰雀悄悄嗤笑,一缕神灵真火,加上避水术、引雷术,就唬得大家丁称天师。换了他这正牌神将,一旦现身,连那羽士都得跪他。
参与工程的两百妖怪日以继夜繁忙,鼠兔之类的兽妖是发掘主力,熊狼等力量大的兽妖则卖力清运泥石,夯实渠壁。其他兽妖在誓谷卖力后勤保障,禽妖通报动静运送给养。鹰王石小鸟是总监工,偶尔也了局用它的术法挖上一段,紫萝则是总包工头。
前面霸道长和汪门主同时喊着,叔天雄悲喜交集,又抱起一个盒子丢下。
黑光仿佛也吸走了叔天雄的灵魂,让他呆呆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祖宗啊,孩儿不孝,只能将你们推到彼苍之下,受天心审裁!”
暗影一口咬住祖灵,像吸面条似的呲溜一下,把祖灵吸进了嘴里。
可惜,父亲不但没有得封,一缕残魂还完整泯没,这是悲。但悲中又有喜,这申明天心已经承认由他的祖灵当河伯,只是父亲不敷资格。
妖怪们会有如此的热忱和士气,端赖了仲杳折腾出来的烤串、麻辣烫、铁板烧之类美食。肉菜切得极薄极细,裹满辛辣香鲜的调料,带着出炉不久的热气,把各种刺激由嘴巴舌头送到胃里,让风俗了茹毛饮血的妖怪们吃得涕泪皆下。
绵绵细雨接连下了七天,黄渔夫的小木栈早被淹了,连他的渔夫小屋都有一半泡在水里,灰河终究闪现出数百年前的原貌,河面伸展到了两三百丈,蔚为壮观。
叔天雄大声陈述叔家功德,天顶的云层翻滚得更短长,雷声也由沉闷转为清楚。
“我叔家居贯水之畔九百年……”
河堤上,仲长老正领着人补漏,一骑人马吃紧奔来,扬起漫天泥水。
“贯山灵渠”从季林山下连绵二三十里,连通了山后的深谷。所谓的“灵渠”就是条宽三丈深一丈的土沟,挖得整齐不齐,犬牙交叉,没做过经心整修。水势太急的话,很轻易陷落堵塞,但短短七天就挖出一条长沟,已经是桩远超凡俗之力的伟迹了。
酒楼顶层的灰檐下,一只灰雀淡然的梳理羽毛。
汪门主不迭点头:“是这番事理……”
公然啊,天心只看中立有大功德的祖宗之灵,看来就是这位了!
就如鹰王所说的那样,只是为了吃点好的,妖怪们都乐意累上几天,如许的美食天然更让他们尽力以赴。
“看这架式,只要那叔家家主心志够坚,举荐的祖灵也充足强韧的话,彼苍应当会封下河伯。毕竟没有挑选,叔家数百年来也确切立了偌大功德。虽是人道功德,这河湾荒地也只能讲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