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恰是叔天雄,他正被魇气冲刷得天晕地转,只觉腰间一凉一痛,认识就恍惚了。
感到有异,汪门主灵气推转,筹办发招,身材高低两面多处同时一凉,股股热辣之气渗入身心,直抵灵魂,顿时将气海搅乱。
阔别高崖的镇中酒楼,顶层灰檐下,道道剑气光彩映得一只灰雀投出昏黄虚影。
高崖上射出最后一波剑气和弩枪,还展开了一片晶莹冰层,那是碧水门仓促结阵展开的樊篱。
祠堂楼顶摆着十数床大弩,数十仆人正瞠目结舌的看着半空妖怪。头子大声呵叱,他们终究转动起来。
“魇气!”
叔家坐拥一处港口小镇,数百年运营,财力是不缺的。为了此次封神,不但请来了隐龙观的道长,还作了各种筹办。此中不乏有应对非常事件的背工,刚才祖灵被吞,叔天雄惊怒过分,一时竟忘了。
汪门主心中只及闪过这个动机,灵魂就脱体而出,直坠冥渊。
霸道长和汪门主也是肝胆欲裂,同声叱骂。
那妖怪尾巴一扫,正残虐高崖的水流散作漫天水光,整座叔家镇顿时迎来了比滂湃大雨还狠恶数倍的水流打击。聚在河岸边的上千人东倒西歪,有如坠入了河中的蚁群。
汪门主的剑尖又抬了起来,他竖眉喝道:“便是河伯,也已魇化成妖,大师随我杀妖!”
“竟然是条恶蛟,还杂有草木之气,真是古怪。”
叔天雄转头,看着霸道长和汪门主,反复道:“为何不劈死这妖孽!?”
高崖上道道剑气激射,祠堂楼顶根根弩枪怒射,在妖怪身上绽起股股黑气,溅出缕缕血水。
崖石粉碎,祠堂垮塌,整座高崖转眼就被冲刷得脸孔全非。
世人纷繁惊呼,叔天雄冲着祠堂楼顶高喊:“还不脱手!?”
又一根弩枪钉在妖怪侧脸,床弩的巨力带得它身材一偏。
它终究转头向下,游解缆躯,霹雷扎进旋涡中。
天雷消逝,妖头转向河崖,穴窍中溢出股股黑烟,恰是贯隐士非常熟谙的魇气。
“妖怪好胆!”
叔天雄两眼已是血红:“我叔家祖宗之灵已绝,再被那妖孽夺了河伯,叔家另有活路吗?”
此时细雨已变作瓢泼大雨,叔家镇里的水也深到了大腿。妖怪借着水势冲进镇中,朝着乱做一团的镇民和旅客逼去。
又是阵雷光轰下,却并未击在妖怪身上,而是绕着它回旋,仿佛决计收敛着,不敢直接伤到它。
那妖怪的巨大紫眼放**芒,在高飞的人群中掠过,脑袋蓦地前探,咬住了一小我。
“待这条异蛟毁了叔家镇,那小子的地盘也保不住,他总该接下仙缘了吧?”
“孽畜尔敢!”
他转头号召道:“你们还愣着做甚么?与我一起,杀了那妖孽!”
此言一出,碧水门世人正蓦地拔升的灵气顿止,叔家的几个供奉悄悄挪动步子,阔别河面。
镇子里,狼籍的人群中,三个身影逆着人群而行,拉出三道白浪,朝那条怪蛟奔去。
“并非本来的河伯,跟河伯又大有渊源。”
“这还是条魇怪!”
“笨拙……”
“罢了,这也是天意,是龙气之争的一环,可不是我能插手愣住的。”
“那叔天雄不自量力,企图以家神代河伯,又有宗门出于私利帮手,却不晓得这贯水并非无主。”
灰雀尽力收敛着本身的气味,将虚影压下,心中震惊不已。
加上他,碧水门此行来了很多宗师,跟从汪门主冲到崖边,长剑劈出道道凛冽剑气。如凝水成刃的晶莹光彩激射半空,在妖怪身上击出股股黑气,异化着模糊血水,让妖怪的叫声更加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