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反倒感觉人定胜天。”
“阿爹活了一把年纪，看人的目光还是有的，”越国公笑道：“若非内心在乎你，他又何必这般曲意奉迎？已经很故意了。”
钟意笑道：“人曾经是这片大地上最脆弱的生灵，但是自三皇五帝起，一代代繁衍不息，终究有了独属于人的文明，建立起人所特有的国度，如此思虑，人的力量实在远超我们设想。而所谓的天定与报酬，也一定是抵触的。”
“有些事情，是要有机遇才行的，”益阳长公主感慨道：“但有的事情，胆气、才学，乃至于气度派头，缺一不成。”
“进屋去吧，”益阳长公主笑道：“天公不作美，要下雨了。”
“先乱来畴昔再说，”李政轻松道：“再过两年，谁晓得当时候如何样？”
李政含笑道：“冒然登门，怕是惊到国公了，父皇令我来提亲，故而……”
远处有雷声轰鸣，闷响而至，乌云渐至，天气转阴。
益阳长公主听得莞尔，语气钦慕，道：“你晓得吗？我曾经很恋慕你，但到了现在，却很佩服你，天下女子，想也是这般吧。”
钟意笑道：“万事本来就是从无到有的。”
主子不敢粗心，悉心顾问，朱骓精气神儿规复过来，还同院中那两只白鹅打了场架，钟意哭笑不得，叫人把这一马两鹅分开了。
钟意一样执茶，一饮而尽：“多谢。”
……
因为她没有叫天子那么做的代价。
钟意站起家，却没往阁房中去，思及前后两世，她望着远处苍穹，感慨道：“冥冥当中，或许真的有一种力量掌控着运气吧。”
是以此时, 越国公看着院中那双正在扑腾的大雁, 真有些摸不着脑筋：“殿下这是？”
花圃早就清空，摆布无人，钟意秀眉蹙起，便要问他启事，李政见势不妙，从速道：“我不想来的，可父皇说我不来他就打我，我就只能来了！”
李政如何会登门送甚么大雁？
“前尘旧事，都已经闭幕，正如我为幼弟取名元新，便是取其辞旧迎新之意。”
这些事情原就奥妙，谁也没法包管，即便是李政，也没法劝说甚么，伸手拥她入怀，和顺的拍了拍她的背。
青檀观外的水池里开满了荷花，聘聘婷婷，香气恼人，益阳长公主叫侍女摘了几朵将放未放的，用来插瓶，手中却握着一只莲蓬，慢条斯理的剥莲子吃。
送雁这事, 常常都是官方流行，但是皇族结婚, 却不会尊今后道，到了皇太子这个级别, 常常都是天子下旨赐婚, 礼部与宫□□同筹办大婚仪典, 更没有送雁这一说了。
……
“你长大了，也有本身的主意，多的话阿爹便不说了，”越国公悄悄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去你祖母那儿吧，她想必也有很多话要叮咛。”
……
说的刻毒一些，宿世的她一无统统，固然出身公府，面貌绝丽，可如许的前提在皇家眼中，底子算不了甚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天子即便晓得儿子强抢臣妇入府，也没有说甚么，更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大雁是忠贞之鸟, 自古以来, 男人往女郎家中送一双大雁，都是用来提亲的。
益阳长公主微露惊奇，旋即佩服道：“这是前所未有之事。”
钟意听得出父亲谆谆教诲中的顾恤，也明白他的情意，悄悄点头，道：“我明白的。”
“因为你做了我们曾经胡想去做，却无能为力的事情。”
李政既被册立为太子，立妃之事随即便被提上日程，但是朝臣听闻太子册封以后，提了两只大雁往越国公府去，便闻弦音而知雅意，再没在朝堂上提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