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子对李政的态度，乃至于赐与他生母皇后尊荣的报酬而言，他对小何氏应当是非常宠嬖的。
方才那人说“皇后去了那么多年”，以是，第二位皇后红颜薄命，很早便去了吗？
倘若真是如此，又如何会留下何皇后，而将小何氏送走、叫她隐姓埋名？
倘若钟意的猜想为真，那对于皇家，对于天下，都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她先前连那院落的原仆人都不肯讲，如何会奉告她那些旧事？
李政比太子要小六岁, 由年纪来看，他的生母，便该是第二位皇后。
为何从始至终, 宫外无一人晓得？
不过，有一小我，必定是晓得的。
钟意被这个怪诞的猜想惊住了――何皇后尚在，天子如何能够再册立一名皇后？
莫非小何氏一出世，便被何家人送到青檀观里去了吗？
有没有能够，初九宫宴那日，阿娘见到的……实在是第二位皇后？
顺着这条思路来想，统统都能连成线了。
皇后忍了，何家也忍了，是因为他们碍不过天子威仪，还是因为他们理亏？
同时令两位皇后并存，于前者而言，绝对是极其尴尬的热诚，若非真的起火，想必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明人不说暗话，我便开门见山了，”钟意手指摩挲着紫檀木的桌案，道：“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皇后见她主动扣问，有些惊奇，却仍笑道：“还好，有劳居士挂记。”
可如果这些假定为真的话，天子偏疼秦王政，却忽视太子睿，便能够解释了。
对于前者而言，这是多么大的热诚！
史乘中不是没有接连册立过几位皇后的天子，但那都是无德昏君，今上雄才大略，真的会做那种事吗？
但是，册封皇后这等大事，如何能够瞒得住？
从时候挨次而言，她才是天子真正的原配嫡妻，但是列席宫宴，母范天下的倒是另一人，这等奇耻大辱，她竟然忍了，何家也生生忍了？
钟老夫人留下同太后说话，益阳长公主与钟意看了天气，倒是起家告别，正逢皇后一道出殿，钟意便笑问道：“娘娘迩来安好？”
而她与何皇后的反面，是不是是以而生？
毕竟有丧事在，太后兴趣高涨，对着皇后，都可贵的暴露几个笑容，午间宴饮持续了一个多时候，直到未时方歇。
天子即位之前，娶何家的女儿为妻，生下秦王世子睿，即位以后，又顺理成章的册立前者为皇后，后者为太子，当时候，他们的豪情的确很深。
“免了，”益阳长公主不客气道：“我头有些晕，先行拜别。”言罢，也不看皇后，同钟意一点头，径直拜别。
钟意在内心梳理一系列头绪。
假定那些推论为真，何皇后竟能引而不发，撤除保护嫡长序列以外，对太子睿与秦王政一视同仁，究竟是因她慈悲宽宏，还是因为心机之深沉，远超凡人？
皇后猝不及防，面上笑意顷刻僵住，固然只是一瞬，但也充足被钟意捕获到。
宿世钟意做过秦王妃，也曾做过太子妃，在这座皇城中，也是能数得上号的人物，可这些过往，她却连一个字都未曾听过。
归德县主与和静县主在同一日出嫁，假期也逐步近了，太后尽力庇护这两个孙女，见她们有了归宿，既是欢乐，又是欣喜，正逢钟老夫人入宫相见，便顺势叫人请益阳长公主与钟意入宫，小聚一番。
钟意想起积年来帝后情深的传闻，悚然一惊。
又是甚么力量，将这些过往封闭住，今后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