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实有此功劳，大司农也做得，更别说那只是虚衔，他已经大哥，若令宗子远赴长安，担负官职，怕会有骨肉离散之苦，留在银州，有他父亲的情面在谁也委曲不了他。
“陛下的确思虑全面，”钟意点头，又向他道：“再过几日，我便要解缆，往银州去。”
“没有，”钟意提及，心中仍有隐痛，顿了顿，方才道：“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妃，也有景宣与景康，如何能够降明旨赐死？过后……也只会说是病逝吧。”
“阿意，”李政见她如此，心疼道：“你信我，我不会那么做的。”
“父皇惯来喜好苏定方, 听闻此次高昌败北委曲，并不见怪于他，加上先前安定崔令之乱，更是有功，便令他往丹州去，做了折冲校尉。”
“我不是这个意义，”李政挽住她手，歉然道：“只是没想到，那人会是文媪。”
李政见她眼睛里已经有烟雨氤氲，心中一痛，拥她入怀，果断道：“阿意，我毫不会那么做，你信我!”
文媪是他的乳母，他刚出世，便在身侧照看，厥后小何氏去世，便是她伴随照看，豪情深厚非常，宿世钟意嫁入王府之前，皆是她主持府内里馈之事，信重可见一斑。
“恰是他, ”李政含笑道：“他原是从五品寺正，主刑狱, 父皇因崔令之故, 意欲加强对黄河沿线诸州的掌控, 见他很有才调，便叫与苏定方同往丹州，清算吏治。”
“他也是因祸得福，”钟意笑道：“这么年青的正四品官吏，人间少有。”
能叫二人生隙，且能令人趁虚而入的，李政只能想到一处：“是因为沈复？”
钟意曾与李政猜度，晓得先前之事是天子成心流露，而本日设席相邀，却不知是为了甚么。
“不是你，那便是文媪假传你的号令，”钟意伏在他胸膛上，轻声道：“她为何要那么做？”
“如何不成能？”钟意道：“莫非，你觉得是我骗你吗？”
李政晓得宿世越国公早亡，现在更不会主动再问，究竟上，他们二人言谈时，仍旧很少谈及宿世，但是到了现在，相互解高兴结，却动了心机，不得不一问。
他略一停顿，俄然反应过来：“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钟意深深看他一眼，合上眼睛，悄悄点头。
钟意心境有些庞大，却道：“是文媪。”
“另有一小我也被调畴昔了, ”李政眉梢微挑，悄悄道：“阿意, 你无妨猜一猜。”
“治水？”钟意道：“还没有结束吗？”
钟意也能猜度几分，斜他一眼，语气倒是还好：“问吧。”
李政先前未曾听她说过此事，不免一怔：“再归去做甚么？”
而这类埋没于暗中，没有实体的流言，对于女人而言，常常会是最暴虐的暗箭。
李政肃了神情，握住她手，低声道：“放心吧，我会让人暗中盯着的。”
她不是会夸大的脾气，既然说闹的很大，想必真的是闹的不小。
“是，”钟意仿佛不肯提及，沉默半晌，方才低下头，道：“京中流言纷繁，说我与他藕断丝连，闹的挺大的……”
钟意有些豁然，道：“也好。”
已经到了四月中，钟意叮咛人清算行囊，筹办再往银州走一遭，哪知解缆前夕，却接到宫中动静，言说天子设席，请怀安居士前去。
“你说，宿世是我赐死你，很长一段时候都坚信不疑，”李政缓缓道：“你又说我当时已经即位，当时，可有人带圣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