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时候挨次而言,她才是天子真正的原配嫡妻,但是列席宫宴,母范天下的倒是另一人,这等奇耻大辱,她竟然忍了,何家也生生忍了?
倘若真是如此,又如何会留下何皇后,而将小何氏送走、叫她隐姓埋名?
如果那两个宫人所说为真,确切有过另一名皇后的话……
顺着这条思路来想,统统都能连成线了。
有一名皇后去了很多年,但另有一名皇后健在,有没有能够……是宫中有过两位皇后?
皇后带着她进了内殿,又叮咛人上茶,态度亲热,隐有热络。
有没有能够,初九宫宴那日,阿娘见到的……实在是第二位皇后?
钟老夫人留下同太后说话,益阳长公主与钟意看了天气,倒是起家告别,正逢皇后一道出殿,钟意便笑问道:“娘娘迩来安好?”
不,也不对。
益阳长公主不轻不重的哼了声。
皇后见她主动扣问,有些惊奇,却仍笑道:“还好,有劳居士挂记。”
倘若钟意的猜想为真,那对于皇家,对于天下,都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她先前连那院落的原仆人都不肯讲,如何会奉告她那些旧事?
“我听闻娘娘宫中有几株翡翠牡丹,花瓣重堆叠叠,雍容华贵,倒颇可贵,”钟意笑着扣问道:“不知是否有这个福分,前去一观。”
而她与何皇后的反面,是不是是以而生?
天子即位之前,娶何家的女儿为妻,生下秦王世子睿,即位以后,又顺理成章的册立前者为皇后,后者为太子,当时候,他们的豪情的确很深。
从天子对李政的态度,乃至于赐与他生母皇后尊荣的报酬而言,他对小何氏应当是非常宠嬖的。
对于前者而言,这是多么大的热诚!
为何从始至终, 宫外无一人晓得?
这个小何氏,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
如果是如许的话, 皇后一味方向太子,却决计不肯支撑李政, 便合情公道了。
但她甚么都没有说,也不觉对劲外,这是不是申明,何家对于前后两位皇后的事情,实在心知肚明?
而天子对所谓同胞所出的兄弟二人,态度也是迥然分歧。
天子非常恭敬皇后,宫嫔再多,也无人能及皇后半分,月朔十五,每逢佳节,皆是往皇后宫中……
钟意在内心梳理一系列头绪。
钟意入得门去,便见太后端坐上首,身侧是祖母钟老夫人,下首处是皇后,再之下则是二位县主,倒有些怔住。
这动机在内心转过,钟意便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李政比太子要小六岁, 由年纪来看,他的生母,便该是第二位皇后。
同时令两位皇后并存,于前者而言,绝对是极其尴尬的热诚,若非真的起火,想必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秦王政自幼恶劣的传闻,她有没有推波助澜?
但是,但是……
钟意歪在塌上,人醉醺醺的,脑中思路却转的缓慢。
钟意手指轻揉额头,思来想去,不知如何,便想到李政身上了。
他问她:“你为何会在此处?”
“不必费事了,”钟意含笑推拒,道:“我有几句私密之语要同娘娘讲,请您屏退摆布。”
宿世钟意做过秦王妃,也曾做过太子妃,在这座皇城中,也是能数得上号的人物,可这些过往,她却连一个字都未曾听过。
皇后笑道:“这是天然。”
钟意悄悄应了一声,上前去同她们见礼,含笑在和静县主身侧坐了。
“明人不说暗话,我便开门见山了,”钟意手指摩挲着紫檀木的桌案,道:“还望娘娘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