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微微一笑:“五娘好开阔。”
“应。”钟意点头,转向玉夏道:“去取我的琴来。”
她们所弹琴曲皆是前朝琴师贺若弼所谱,王之薇所奏为《石博金》,清越激昂,钟意所弹琴曲名为《清夜吟》,幽然寂静,固然作曲者同为一人,曲风却截然分歧。
如此,便将事情敲定了。
王之薇微怔,轻叹道:“虽未比试,我先输一筹也。”
女子加封侍中,钟意并不是第一例。
为首女郎生的英妩,面如美玉,双眉斜挑,气度凌人,见钟意入内,先施一礼,含笑道:“我一行来的冒昧,居士勿怪,先贺过居士升迁之喜。”其他女郎也是如此。
益阳长公主也在,一样笑道:“恰是如此。”
既不会迟误别人家中年关来往,也不至于赶上天子封笔前几日,朝中事多。
钟意听得奇特,却见玉夏自外边入内,轻声道:“居士,太原王氏的五娘子来了,还另有几位女郎同至,正在前厅同益阳长公主说话。”
王之薇笑道:“这把琴伴我多年,本日便赠与居士,望请不要嫌弃。”
落日余晖漫漫,映的六合残暴,万物仿佛都染了一层金辉,一行人策马扬鞭,往长安去,谈笑声不断。
设席邀饮,过分仓促反倒显得对付,钟意问过钟老夫人与崔氏意义,终究还是将时候定在了十仲春初。
“无妨,名琴便该赠与懂琴之人,居士再推让,便是看不起我了。”
钟意指尖悄悄拂过琴弦,微有不舍,向玉秋道:“收起来吧。”
钟意还了一礼:“诸位客气。”
她手指落在弦上,说了声请,开端拨弦,琴声清幽冷寂,凛如飞泉,钟意随之在后,琴声缥缈安闲,别有幽幽。
钟意赶快推拒:“君子不夺人所好。”
“诸位若不嫌此地寒简,尽管前来,”钟意笑吟吟道:“我必扫榻相迎。”
玉秋低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奴婢只怕这位五娘子,不好对付呢。”
“居士唤我五娘便可,”王之薇再行一礼,道:“我先前在晋阳,听闻居士大名,委实技痒,想请教一二,正逢晚庭有事要到长安,便托他来送信,失礼之处,居士包涵。”
“不过是虚衔罢了,”钟意真有些哭笑不得:“再则,我既无功于国度,受此大恩,怕会叫人非议。”
益阳长公主莞尔:“只要你别健忘给我派帖,如何都好。”
“我已然削发,宴客也不能在越国公府,届时请阿娘帮我筹措人手才是,”钟意早有主张,说完,又看益阳长公主,笑道:“观主不要嫌我喧华才好。”
“我本日输给居士,明日却一定会再输,”王之薇上了马,握住马鞭,回身看向钟意:“他日再来请教,居士不要部下包涵。”
“便是请教,便要拿出最硬气的本领,我若用棋,反而是看不起居士,”王之薇笑问:“那么,居士是应,还是不该?”
众女郎齐声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原王氏乃是世家大族,越国公府倒是关陇出身,钟意未出阁前,便与王家五娘子并称,盛名之下无虚士,二人皆非平常之辈,轻拢慢挑之间,琴音似流水倾泻,很有绕梁之态。
钟意一样拨了琴弦,那琴音松劲,她道:“此梁州宋氏仿司马相如旧琴所制,通体乌黑,隐有幽绿,名为绿绮。”
太原王氏的五娘子会来,钟意早就晓得,毕竟她来之前,还叫未婚夫郑晚庭来下了战书。
北齐时候,便有陆令萱把持朝政,官至侍中,只是此女残害忠良,申明也狼籍,北齐灭国后,便随之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