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徒向来没见过师父这么严厉,心中惶惑,想劝师父喝药却又不敢,只好目中含泪地站在一旁。
张铁匠伸出单臂接过药碗,放在一旁,却没有喝下,一双浑浊的老眼落在徒儿身上,透出浓浓的无法和悲惨,长叹一声:“不顶用了,为师大限已到,非是这平常汤药所能拯救的,这汤药喝与不喝也没甚么辨别了。”
不过,在大元朝之“铸剑门”中,这却并非一个胡想,而是一个实实在在之事。
一口气说到这里,长叹一声,伸脱手来抚了抚方云的头顶,顾恤之色透露。
总算你脾气浑厚,做事慎重妥当。这三年为师蒙你照顾,心中欣喜,也算老天爷待我不薄,最后一段光阴让你我爷俩相逢。”
“为了这把古剑?”方云抬眼望去,只见这剑长约一尺,看着并不如何起眼。
张铁匠脸上显出傲然之色,喘气了几下,提大声音道:“我本是西域铸剑门掌门,祖师爷于五百年前与铸剑门理念分歧,大受架空,一怒之下叛出师门,来到大元朝西域之地自主流派。固然名声不显,人丁不旺,倒也自成一派,教出了数个很有真才实学的铸剑师。
欧冶子死千年后,精灵闇授张鸦九。
一向过了半个多时候,油灯噗地一下爆了个灯花出来,张铁匠这才猛醒过来,苦笑点头:“这剑真是邪门,为师一看就陷了出来,这剑真不是吉利之物。”
张铁匠这一研讨,就堕入了痴迷,目光久久不肯分开,呼吸时而短促,时而衰弱,脸上也垂垂闪现起灰败之气。
方云垂手站在一旁,也不敢打搅,不过瞧着师父神采越来越差,贰心中悄悄焦心。
为师一起东逃,想想西域不成能再归去,便隐姓埋名来到这数万里以外的铸剑门山脚下,想着有朝一日死去,也算死在铸剑门的发源之地。
声音垂垂转低,几不成闻。
“嗯,为师之前的宗门便是修仙门派,为师在修为没废掉之前已是金丹中期了。”张铁匠脸上很有落寞之色,明显对之前的身份还非常神驰。
方云点头承诺了。
说到这里,语气峻厉,神情凝重,自怀里取出一张纸放入方云手中,想来便是那记录安葬地点的舆图了。
那叫方云的小门徒见师父眼中放出光芒,这一股气势之前从未见到,模糊感到师父即将说的必是一件惊天之事,一颗心不觉怦怦跳动,赶紧道:“徒儿不知,请师父奉告。”
概因这铸剑门中门徒万千,个个善于铸剑,并由铸剑而行那修仙之事,法力寒微者也能持剑碎石断木,更不消提法力高强之辈一剑挥出,风卷云涌,六合为之色变。确有那鸦九剑的威能,尤其过之!
不如持我决浮云,无令漫漫蔽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