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素黎月将琵琶安排身后,竟反弹起来。初时落寞而起,声声拨动,继而滴滴点点,如玉珠坠落,粒粒飞溅,洒入民气。忽得一声清震,急转直下,悲鸣阵阵,哭泣连缀,泣泣沥沥,展转缠绵,不觉而止。
“我此生别无所求,只要能与月儿长相厮守,琵琶在御,美人在怀,起舞邀明月,把酒对知音,甚么功名利禄皆是粪土浮烟,不敷道尔!”阮咸为几人斟满酒杯,朗声道,“本日得遇二友,令我不但追回月儿,又获得两位知音,真乃人生大幸,来,干杯!”
“你熟谙家叔?”阮咸乐道,“敢问两位是?”
阮咸收回素手,缓缓吟道:
PS:本章中阮咸所朗读的诗词,出自收集,究竟是否为阮咸所作未经查证,此处只是为了共同故事情节,加以援引~~~
我欲邀卿常漫舞,青丝白发白叟间。
“当年王昭君远嫁匈奴,前后奉养两位单于,生下二子二女,为汉匈两国带来了数十载战役。只可惜却毕生未能再回故乡,葬身白山黑水之间。想她青冢孤衾,单身一人,寒夜漫漫如何长眠?”向秀伤怀一叹,饮尽杯中之物,不知是为昭君而感,还是又忆起了芊芊。
阮咸执手抚了抚她的玉颜,柔道:“我来弹上一曲,月儿为我们舞一段吧。”素黎月羞怯地点点头,起家和着他的琵琶之声,长臂伸展,腰肢柔摆,对月而舞。
四人一起来到一家堆栈,见院中有处空旷之地,中间载着些柳树隐蔽,便叫店家将酒菜放到院中,幕天席地而坐。刚饮了一会,忽听屋内传来模糊的琵琶之声,曲声生涩机器,缺音少调,听得民气烦意乱。阮咸正与素黎月轻声扳谈,听到此乐顿时眉毛紧皱,腻烦不堪,“腾”地站起家朝屋内而去,未几,抱着一把琵琶含笑而来。
嵇康与向秀已完整被乐曲所动,手持酒杯竟忘了饮,直到乐声止住半饷,才回过神来。“此曲莫非是塞上哄传的那首《平沙落雁》?”嵇康感觉曲中所描画的景象,与昭君出塞的故事甚为符合。
“那人弹得实在不堪入耳,我将他的琵琶借来,月儿,你来为我们弹一曲吧!”说着将琵琶送到素黎月怀中。
嵇康见阮咸诚恳相邀,本身也想与他畅谈,便提出一个折中之法:“本日天气已晚,旅途劳累,不如找个小店住下,畅谈一番可好?”
“哈哈哈,走!”
“明早?”向秀睁大眼睛,他跋涉了一天,哪另有力量再连夜赶路?
“叔夜说得不错,恰是《平沙落雁》。此曲在边塞非常流行,我也是听月儿吹奏以后,才明白到此中的无穷滋味。”阮咸说着朝素黎月密意地望了一眼。
“诶,子期,你莫非没听过孝有两种,一谓‘生孝’,一谓‘死孝’。‘生孝’只是伤形体,而‘死孝’则是伤元神,我看仲容乃‘死孝’也!”嵇康笑道。
“鄙人阮咸,阮仲容。”
小颈秀项可喜爱,大名大声皆白眼。
“他?”阮咸撇嘴,“此时不知醉死在那里,我已好久未见别人影。”
“阮仲容,莫非你是阮嗣宗之侄?”嵇康一惊,他曾多次听阮籍提过本身有个侄子,生性放浪不羁,精通乐律,善弹琵琶,不知是不是面前这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