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丁谧虽为度支郎中,只是从五品上,官职也不甚高,但却攀附朝中大臣到处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申明狼籍。他口中的给事中李丰,字安国,常伴天子摆布,在朝中很驰名誉。世人皆道这位李安国品德出众,识人善用,是朝中的肱骨之臣,但实在却不尽然。李安国此人志大才疏,名不副实,耍耍嘴皮子还能够,真正能为朝廷所用之处甚少。现在朝内曹氏与司马氏的纷争虽未摆在台面上,但身为朝中官员谁都明白此事。别人都因着党派之争如履薄冰,而李丰却能在其间游刃不足,两家皆不获咎,可见其为人之油滑。难怪坊间传播一句话叫“李丰兄弟如游光。”一个“游光”便可看出李丰兄弟的行事气势了。
两人满腹猜疑地持续策马前行。俄然之间,一人从侧火线摔了出来,正落在嵇康的马前。他从速稳住吃惊的白马,翻身跃上马来,扶住那人道:“兄台,可有伤到?”
待世人都走了,嵇康转过身来整了整衣衫,朝红衣公子躬身一揖:“多谢公子仗义互助,敢问贵姓大名?”
这时,扶在马旁的靳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冲着嵇康双膝跪倒,凄声道:“少侠,我的老婆还在他们手中,求你们帮帮我吧!”嵇康赶紧将他扶起,随后看了一眼红衣少年。
“公论?”丁谧奸笑一声,“我就是公论!来人,把这两个污人老婆、滋扰公事的狂徒给我抓起来!”
那丁谧瞥见红衣少年,一时不好发作,也拱手回道:“四公子,我等正在履行公事,缉捕要犯。”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矮墩”闻声骂他,抡起拳头便要打将上去。嵇康在一旁也听出了些端倪,清楚是这帮纨绔后辈凌辱别人。他一贯尚奇任侠,胸怀公理,路见不安定然不会袖手旁观。他挺身挡在那人身前,一把抓住“矮墩”的手腕悄悄使力,那“矮墩”马上疼得变了神采。
靳生戴德戴德,还是拉着老婆朝嵇康等人拜了几拜,随后联袂而去。
少年点了点头,重又看向丁谧:“丁兄,需求多少牲口银两,明日请到我府上来取。还请偿还他的老婆。”
本日,丁谧与李茂偶尔窥得穷墨客靳生的老婆年青貌美,很有风韵,便又起了歹意。两人将靳生老婆夏莲带走,说是要再醮兵士,谁知出了门就将她拐带进了青楼。靳生与夏莲青梅竹马,伉俪情深,怎能舍得她再醮别人?可惜本身家中贫困,只要一头老牛,无钱赎回老婆。他早就听闻丁谧、李茂二人行事不诡,便偷偷跟在厥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夏莲带进青楼,顿时悲忿难当冲进青楼要人,却被丁谧一脚踢出门来,正落在嵇康马前。
却说嵇康听了丁谧一番言语,心中更是气愤。他早就听闻天子下诏“征美换妻”之事,心中耻笑此事荒唐透顶,此时又见丁、李二人借此机遇大行恶事,便更加义愤填膺。他嘲笑一声:“哦……本来这位就是李丰、李安国之弟啊?我早就听闻令兄大名,世人都赞他“颓唐如玉山之将崩”,本日得见才知其弟更是风骚俶傥,颓废之态尤胜乃兄啊!”说着还冲李茂拱了拱手。
嵇康没推测他竟反诬本身,怒道:“你休要含血喷人,究竟明净自有公论!”
“阿都,我一起上都想作一首诗来赞你的顿时英姿,思来想去皆不成句,没想到本日一到洛阳立时便有了。”
本日这个“矮墩”便是李丰的弟弟李茂。此前明帝下诏在天下汇集美女,甲等美女送入宫中,其他再醮到兵士家,这个差事就落到了丁谧和李茂身上。这两人一贯贪酒好色,为非作歹,现在摊上如许一件美差,岂有不趁机满足私欲之理?他们将汇集处所美女的任务外派给各地,本身则在洛阳城内的布衣百姓家搜索,只要瞥见个略有姿色的便带归去。说是要把她们再醮别人,实在有很多都被他们私藏在青楼取乐,沦为妓女。至于那些绝色的,他们更不放过,恐怕就连送入宫中的美女,他们也有介入的。以是克日洛阳城内的百姓大家自危,家中有女儿或年青老婆的,更是整日里提心吊胆,谁另故意机在街上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