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问，公然只就事论事地板正道：“孔大人没有家小，和此次的事干系不大。又是魏相的门生，皇上令魏相闭门思过期捎带上了孔大人，只命孔大人卸职待查呢。”
说着抖腿笑起来，靠向魏天真一脸玩世不恭的痞相，“我派人暗中查查？看是六皇子名下哪位谋士出的馊主张，这招损归损，但合用好用。要不是您瞧出风向不对，立时给四皇子支招，让四皇子能插手此事，您哪儿能白得安逸，我们这会儿可还被动着呢。不幸汪保一小我陷在里头顶缸。”
魏天真气得吹胡子，逮住溜得太慢的孔震，边挽袖子边道：“阿震留下，我另有话问你。”
孔震阴沉的神采霎那间变得温和，语气透着对待长幼孩似的无法，“这是在忙甚么？”
魏天真刮着茶沫抬了抬眼，“外头如何样了？”
她现在住在公主府，于老夫人有甚么事都招她去说，一是懒怠和安和公主商讨，二是免得面对刘嬷嬷端着外务府出身的架子，只拿她当传声筒使唤。
刘乾那长季子甚么怪癖，隔半个时候听一反响儿，竟然没被吓成中风？
魏天真顺了顺髯毛，笑而不答，“六皇子能做到哪一步，我想干甚么，都不首要。首要的是皇上想要的是甚么成果。”
端茶端得很稳的魏天真淡定道：“……还是把响儿掐了吧。”
魏天真深看次子一眼，也笑起来，“蚂蚁撼树，一定不能胜利。是否真有这么一名谋士，又是否值得你花力量去查，就看对方能不能扳得倒汪保这颗大树了。”
魏天真略觉扼腕。
“女人？”大丫环沏好热茶奉上，好让念秋然缓缓神采，低声开口道：“奴婢虽不懂外头的大事，但说句不好听的，魏家名声在那儿，平时也没少受弹劾。魏相此次说是闭门思过，但一没丢官二没涉及魏家女眷和三位公子，也许反而是功德儿呢？”
“阿震来了。”魏天真捶着老腰站起家，丢开东西抚须笑道：“老听人说刘乾有个爱听自鸣钟报时的怪癖，我白得几天安逸，恰好把掐了的响儿装归去，也体味体味刘乾那怪癖是个甚么好滋味。”
返来还不肯和女儿说，美其名曰太血腥。
念浅安深觉近水二得好费事，一边给近水异于凡人的脑回路跪了，一边问起正惦记取的魏家，“魏相闭门思过，魏家眼下是个甚么样儿？”
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不管对方是伪善还是真恶，刘嬷嬷曾说如许的品格看着不显，放在宫中就非常可贵了，不然轮不到陈喜挣出花鸟房，单单被陈宝选中送进绮芳馆。
现在可好，事情一旦摊到明面上，就是皇上九五之尊，也还是骑虎难下。那些内宅丑闻传播得最快最广，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算皇上本来只想做做模样，眼下只怕假怒也成了真怒。飞鱼卫不倒，也得剐去一层血肉。”
这般规制的自鸣钟京中统共只得三座，一座摆在皇上的养心殿里，一座被皇上赐给刘乾做了整寿贺礼，最后一座则被皇上赐给了魏天真。
这事儿当然没完。
而魏明义在宫中禁军任职，事情一出不但不消避嫌，反而得皇上钦点，卖力看管内衙门，协理查验一应文书。
汪保恰是飞鱼卫督主，因飞鱼卫直属皇上，衙门设立在乾清门内，朝中人以内衙门代称，汪保躲在内衙门不出，除了皇上，还真没人敢乱闯内衙门。
魏明忠有底气说这话，魏明诚却另有观点，“我看一定。这事儿发作得实在俄然，令人措手不及就罢了，还闹得又快又狠，恰好全都是鸡毛蒜皮的肮脏事，一爆一个坑，就是想挽救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