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茗承诺着，回身去柜子里找，随后双手捧给竹桃，笑道：“女人请拿好。”
明心壮着胆量，回瞪了她一眼，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话，如何，只许她诬赖我，不准我挖苦她？莫非她是蜜斯主子，旁人说不得？你们这不是仗势欺人是甚么？大少奶奶，您但是个明事理的人，早前当着姨娘们的面，您说过要一碗水端平的，帮理不帮亲，谁也不偏袒的。”
明月听罢，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丢脸得紧，好半天都没转动。
沈月尘听罢，面色如常，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望向春娥道：“她说完了，你再说说。”
好一个帮理不帮亲。不消她们多解释，沈月尘心中已然明白了个七八分。春娥是个直肠子又不会算计，想要激她出错，实在轻而易举。
李嬷嬷好不轻易才从自家的烦苦衷里脱了身，谁知一返来，又摊上如许的费事事，蹙着眉，只快步往正房里去。
春茗见状，轻斥道：“还杵着做甚么？没闻声我们蜜斯的叮咛吗？”
沈月尘淡淡瞥她一眼，又看了看中间垂着视线的明月，语气不轻不重道：“少多嘴，好好做你的事，别再落人丁舌，说甚么帮理帮亲的胡涂话。”
明心听罢，面露鄙夷之色，冷冷道：“哼！奴婢早晓得大少奶奶是识文弄墨的大师闺秀，却没想到大少奶奶身边的丫环，也是个个伶牙俐齿，竟会如此倒置吵嘴……”
这会，她另有事要做，顾不得她们很多，只让春茗去铺纸磨墨。
李嬷嬷面色微霁，缓了一缓气，问道：“人呢？”
沈月尘不冷不淡，不气不恼，只让李嬷嬷来管这事，明月和明心的主张，她清楚，只是不便戳破，大家都想拣高枝儿，她们已经算是攀上高枝的人了，天然还想要站的更高，站的更稳。
沈月尘又誊写了半页，瞧着“燕窝”二字微微出了会神，想起一事道：“春茗，你去厨房瞧瞧，我们另有燕窝没有？如果另有的话，让吴妈下午抽暇做些燕窝糕。”
春茗啐了一口道：“瞧她这副浮滑模样，愈发娇纵了，现在，当着主子的面也该摔摔打打的。”
春茗气急，恨不能将她痛骂一顿，可惜碍着蜜斯在场，好些话都说不出口。
今儿的事，的确是本身用心起得头，本来是想冲着春茗来的，只先春娥摸索摸索，谁知，大少奶奶并且自始而终，不愠不怒，只让李嬷嬷来发落。李嬷嬷经验起人来，一等一的凶，万一再惹了老太太的嫌，一顿板子怕是逃不掉了。
春茗点一点头：“蜜斯，您每月都有两盒燕窝的份例，平时吃的未几，厨房里应当足得很。”
明心和春娥闻言神情各别，却都没有说话。
明月气得悄悄咬牙，倒痰盂这类事，平素都是小丫环做的。这会，沈月尘亲身发了话，她就是不想干也得干，随即忿忿回身而去，只把帘子甩得噼啪作响。
明心和竹桃是了解的，早前西侧院大修的时候，她曾和她挤在一个屋子里住过三个月。竹桃比她的运气好，因为绣活儿做得好，被杨妈妈瞧中，现在在老太太身边也是能吱声说话的人了。
春茗闻此，立言厉色道：“你这丫头好大的胆量，当着大少奶奶的面儿，这是想要编排谁的不是呢？”
明心越想越慌，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了，不由也和中间的春娥一起低着头抹眼泪，又不敢等闲哭出声来。
明天这一出，大要上看是丫环们拌嘴打斗，一不谨慎闯了祸，实际倒是明月和明心用心为之，至于为的是甚么……她内心天然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