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师弟是真没想到，还是想到了结不肯意信赖？”
范成白多么夺目，看到她画的罗夫河支流图，想必已衍生狐疑了。
心未死，泪不干，只可惜此生有缘无分。
周氏微微一怔，很当真地看着汶锦，问：“你如何看出来的？”
汶锦轻哼说：“你跟他说太太这几天都很忙，让他拜访女眷提早递帖子，这是礼数。客院东面的秋海棠花开得也不错，让他到那边去赏，免得让人曲解。”
“三皇子行事陈腐，也是不知变通的人，难成大器，我转投太子阵营不是理所当然吗？至于吴兄前面的题目，我想不必我细说，吴兄也明白。”范成白冲吴明举点头一笑，“吴兄今晚跟我说了这么多，也该跟我透露你的实在心机了。”
荷风见汶锦皱眉发楞，忙说：“奴婢只是随口说说，女人别放在心上。”
“我没放在心上，你来磨墨，我要给兄长写信。”
“好，我去见客。”汶锦略作清算，去了门佃农厅。
吴明举重重冷哼，说：“程琛让我出面为他牵线搭桥，并向安皇后保举他的女儿，想以此为跳板登上废太子那条船。我当时还不属于废太子一派，就劝他三思而后行，不支撑他自降身价为外戚，何况他女儿当时还小。次日酒醒，他没再提此事，我也没多问，还觉得他听了我的良言劝。没想到此事以后不敷一个月，他就向安国公府告密我对废太子一派批评、非议及各种不敬。
汶锦松了口气，从速放下笔迎出去，挽住周氏的胳膊，说：“娘，我……”
“晓得。”唐融抖起一件夹棉披风裹住汶锦，扛着她从窗户飞了出去。
房顶乌黑，屋里敞亮，汶锦又是俯视的角度，能看清范成白的脸。看到范成白眯眼长叹，汶锦就晓得吴明举震惊了范成白的心弦，令贰心生不悦了。
“女人，该起床了。”
“能了解，但我感觉范师弟所说并非实言。”
唐融点点头，提起裹着她的披风的边角，朝她住的小院起落飞奔而去。他们达到长廊时，看到有两道黑影飞跳而过，想必这就是寺里要抓的刺客了。
“好好好，我就叫你师弟，你我都出于青山书院，确切有同门之宜。”
到死她也没看清几张嘴脸，有些事她两世也看不透。
汶锦长吸一口气，点头道：“女儿都记着了，请娘放心，女儿包管对付得滴水不漏。对了，我给哥哥写了一封信，请娘过目以后，帮我托人送走。”
十岁那年，她确切进宫给安皇后请过安，是谁举荐的，她记不清了。但那一次进宫，她没去见程德妃，她模糊记得举荐者说是要避嫌。
程氏一族历经两朝，以耕读起家、书香传承，并不是钟鸣鼎食的权贵之门。
“我女儿如何变得这么聪明了？真不枉河伯一片苦心点化。”周氏把汶锦拉到怀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跟吴明举说清楚了，今后我和他君子之交，两不相欠。错过了二十多年的缘分，想重新找回谈何轻易，不如罢休更轻松。”
回到卧房，汶锦连灯都没点，就一头扎到床上，一动不动了。她想悄悄梳理范成白和吴明举说的话，还未梳理清楚，她就睡着了。
“刺耳你为甚么还叫？”唐融挑眼看向汶锦，很当真地等候答案。
“女人，你吃慢些，没人跟你抢，奴婢……”
他见范成白表情大好，游移半晌，说：“范师弟既然视我为兄长，愚兄有几句话想问范师弟，又怕冒昧冲犯，一时也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