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通进了秦家后,已经是朝霞映天,进了秦家宅院,朱达察看的很细心,这是个两进的宅院,规制划一,借着不亮的天光能看出来,没甚么破坏之处,门窗墙壁台阶步道都被保护的不错,花池子里有几株腊梅,其他花草也有,可看不到甚么枯枝败叶,院子里另有一口大缸,路过的时候朱达探头看了看,内里水装了七成满,这是为了万一有火警救火用的水源。
不过听到“向岳”这个名字后,秦秀才却愣了下,从见面到现在的平静安闲都不见了,仿佛这个答复让他乱了分寸,但这失态的时候很短,接下来的表示就不像先前那么彬彬有礼,很直接的打量向伯,带着玩味的笑意越来越浓。
被他点到名字的人都是围着的那几位闲汉,听到后都是点头承诺,快步跑去繁忙,那为首的精干男人脸上有些难堪,凑上前说道:“秦先生,老爷那边有叮咛的,现在事情都没告终,这几个又是生人,还是谨慎些的好,不如先安排去堆栈那边好好接待着,等......”
贫民家的秀才是穷措大,没甚么底气又得了身份总要端起来,富朱紫家的秀才只能看到身上的繁华气,那不是他读书得的,而是家里有的,这两种总归是能判定出来的,可秦秀才举手投足间却带着威势,没有穷酸气和繁华气,细究的话,这威势内里带着些肃杀。
不过“弘治年参军,正德十三年回籍”这个经历细节,朱达和周青云都不晓得,向伯也向来不提,这秦秀才从何得知?
才刚落座,那位“程姐”就是来到,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穿戴打扮整齐利落,进退谨慎端方,没多久就奉茶上来,才沏好了茶,方才一王谢外的闲人就送过来了点心,这点心倒是送给朱达和周青云另有秦琴吃的。
朱达苦笑,用手拍拍额头,他总算明白秦秀才为何从隔壁升平盐栈出来了。
这类感受,朱达能勉强描述,向伯能感遭到却说不明白,大师都是感受不太对劲,事前觉得是家道平常的秀才,厥后看到秦琴古怪精灵的表示后又感觉这秀才或许萧洒不羁,带着几分名流脾气,可本日见到又是不然,这类威势倒是和官威近似,可这等严肃那些年打仗极少,这些年更是没打仗过,朱达也说不太准,可言谈举止中那不容置疑的自傲,四周人等发自心底的恭敬从命,都证明这类不太对劲并不是错觉。
刚才行规矩客气,现在如许的态度则有些无礼了,向伯固然不在乎,可眉头也皱起来。
点心是桃酥和油果,不过是油盐糖的异化,这等简朴点心,周青云却仿佛无上甘旨,朱达也感觉极其好吃,现在肚子里实在缺东西,勉强处理了营养,可甜食实在奇怪,能吃的次数太少了。
秦琴对回家非常镇静,本来赶路怠倦,在筐里睡了一次,此时精力倒是实足,屋内院外的跑进跑出,还要拽着朱达和周青云一起疯玩,但向伯制止了,秦秀才也不去管,只是笑嘻嘻的看着。
“这么做岂不是让人笑话秦某,向兄且安坐......”说到这里,秦秀才拍了下额头,又是说道:“从见面到现在繁忙镇静,却忘了叨教向兄姓名,鄙人秦川,字默生。”
秦秀才不是平常读书人,秦家不是平常百姓,只怕也不是本份人家,朱达得出了这个结论,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对方为了感激请大师出去,热忱待客,天然不必担忧伤害。
朱达还没答复,就看到秦秀才叮咛说道:“石六,你去福安老店那边叫一桌上好的酒菜送过来,小王,你去内里把门开了,喊着程姐过来泡茶待客,等下你们清算好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