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他这么一说,内心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竹筒里装的东西和我们几个没干系。可陈恒要征兵?他这个时候征兵做甚么?莫非高、国两家暗中调兵的事被他发明了?
妇人见我承诺了,笑得格外欢畅。
“你干甚么?”妇人一抬下巴不解道。
“难怪你把四儿送去了鲁国,你是早筹算好了要去压服鲁公伐齐讨逆了呀?”
“小妹的手滑得很啊,常日不下地啊?大哥今晚在村里歇脚,小妹可愿陪哥一起睡?哥那承担里可另有两尺细葛布……”
“晓得了!”那兵哥乐呵呵地朝我点了点头,体贴道,“不消再盛羹了,哥饮马去了!”说完他一解马缰,嘴里不晓得哼着哪国的小曲,闲逛悠地牵着他的老马走了。
我心中顿时一紧,心道,这时候齐人往边疆上传甚么动静?竹筒里装的可千万不如果陈恒对我们几个下的通缉令啊!
“奴是跟嫂子来的,常日不在里宰家干活。大哥,你从很远的处所来吧?”我忽闪着眼睛非常神驰地看着他,“不会是从都城来的吧?都城里的女娃可都穿丝绢吗?”
“是吗?”我转头看着无恤,嗤笑道,“你说的话如果放在一百年前也许我还能信。现在,宋公和本身执掌兵权的司马打起来了,晋国朝中智瑶和你卿父又斗得短长,楚国和吴国这两年小战不竭,卫国的君主目睹着本身老爹就要返国夺位了,大家忙着灭自家的火,谁另故意机管别人家的事。”
“诶,大哥先吃碗羹。”我接过传令兵手里的水碗,把本身端来的大碗放在了他手上。
“左相要征兵了,叫你家兄长从速着办理行装吧!”他抬头吃下最后一点羹含混道。
“我这里也还要!”
妇人转头看了一眼树底下的传令兵,哈哈笑开了:“妹子是每天瞅着你那两个都雅的兄弟瞅腻烦了吧!这尖嘴猴腮的,你也看得上眼?去吧,去吧!”
“别吵,别吵――”拎着木桶给我们盛早食的恰是昨日阿谁圆脸高胸脯的妇人,她给无恤添了菜以后也不管中间几个猎户叫得有多凶,一拎裙摆就在无恤面前蹲了下来,“兄弟,昨儿早晨也没问,你这回送里宰到了宋国还返来不?”
“嗯,这是诸侯间不成文的端方。非论是哪一国出了臣子谋逆犯上的事,其他诸国都会发兵讨伐,以保护君臣之间应有的礼法。高、国两家调兵的事陈恒现在一定晓得,他这么快就下了征兵令,防的恐怕是讨逆的各国联军。”
“小妹但是吓到了?”站在我劈面的女人见我傻愣着不说话,就拿棍子拨了拨我。
“谢阿嫂!”我干笑了两声,捧着一碗黍羹缓慢地朝那传令兵跑去。
“阿嫂,给我这儿也添一勺啊!”
“感谢大哥!”我笑着点了点头,端起碗回身就跑,跑了几步不放心又转头补了一句,“记得入夜熄灯了再摸来,进屋千万别出声。”
“阿嫂――”我怕这妇人说漏了嘴,赶紧放下饭碗把她往中间拉了拉,“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大哥面皮儿薄,家里又另有嫂子……”
“大哥如果把你这匹喘大气的马牵到院子里给里宰瞧瞧,一准他就给你盛肉羹了。”
睡了一夜,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筹办出关的人就都被叫了起来。搬粮食,扛行囊,套牛车,一通繁忙以后大师伙儿就蹲在院门外的墙根底下吃早食。
这来的是传令兵?!
“好妹子,晓得大哥我正饿着。”传令兵也不管新煮出来的黍羹烫口,哗哗地就往嘴里倒了两大口,他一边吃一边抹嘴抱怨,“小妹,你们家里宰也忒吝啬,回返来都只给碗水。今儿,都炖了三釜肉羹也不请哥哥吃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