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送过无恤这花结?”于安点亮墙角的一树灯盏,徐行到我身边坐下。
穿针引线,我安温馨静地坐在屋檐下做着久违的女工。院子里的雪扑簌扑簌地下着,手冻得发僵,心却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
“去拿吧,我这几日烦心的事多,做点女工也许能悄悄心。”我把本身的鹿皮小靴推到她脚边,起家拿了火签子谙练地将火盆中残剩的炭火都拨进了一旁的陶罐,“我这里一小我也用不了这么多炭火,留两块暖暖手,其他的就都送到兑卦去吧!她们那边夏季练琴总得和缓点。”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于安一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半抱了起来。
“你要说甚么?”我问。
新入谷的孩子冻病了好几个,各卦的衣料、火炭也都宣书记急。没有了总管的天枢统统都落空了次序。
“我不放心你,就跟着返来看看。”于安一手解下身上的夹绒大氅盖在了我膝上,“这么冷的天,如何坐在外头做女工?夏季山里可不比秦晋。”
“傻子!疆场上只要特工才最有能够见获得对方的主将。没有主将的号令,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里正法体味敌方军情的特工?好了,快别抱怨了,说吧,他见到你的时候都说甚么了?”
“臭丫头,你这家可当得不如何样啊!”黑子把手炉往我身上一放,大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五音的身上藏着太多我不晓得的奥妙,我巴望从她口中找到究竟的本相,却又惊骇在她醒后会再次沦为她的囚徒。艮卦、兑卦、坎卦、震卦,在天枢里到底另有多少忠心于她的人?如果,她真的已经决定与陈氏联手叛变赵氏,那我又该如何应对?
夏季御寒,植物外相制的皮靴最是保暖。无法皮靴价贵可贵,到了夏季,庶人之家只能在单层的鞋面上另加一层厚布,再用麻絮和干草添补此顶用以保暖。我来天枢时随身只带了一块楚地水鼠的毛皮,路上给黑子做了一顶帽子后还剩下一小方,现在拿出来给阿羊做一对鞋面方才好。
庶人祈福喜编花结,蒲草、苇竿、麦秸、艾草都是庶人家的女孩喜用的质料。夫君远行、出征,心有牵挂的女孩便编一个花结让心念之人带在身上,祈愿他能安然返来。雍城之战时,我在将军府里找到少时编的两个花结,一个缝在伍封的战袍里,另一个便给了他。彼时,他只当我是余剩下的才顺手给了他,挑眉歪嘴的模样好不乐意。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记得这花结。
我如梦方醒,愣愣地将手中的小炉递给了她。
我侧身挡住阿羊,抬袖悄悄地拂去了积在鞋面上的一层雪花:“去吧,穿我的鞋到兑卦要些针线和麻絮来,晚点我替你改做一双冬鞋出来。”
“奴的鞋脏,别污了姐姐的手!”阿羊丢下火签子,仓猝扑了上来。
“这么快?”卫侯曾扬言要守城百日以待救兵,没想到孔氏一反,卫国这么快就失了帝丘城。
“姐姐,你的手炉。”阿羊拿动手炉在我面前晃了晃。
“这如何行!姐姐是朱紫,阿羊是贱民,千万使不得!”阿羊闻言几近把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我身上。
黑子和于安走进乾卦的院子时,我便如同一个平常的小妇人靠坐在门柱上,一手捧着布鞋一手用骨针在发间悄悄地划弄着。
“嗯,人虽是浑人,却刚好解了晋军的困局。月前,他与卫卿孔悝之母在家中挟持了孔悝,孔悝无法之下策划群臣谋反。至我和黑子分开卫国时,晋军已经攻进帝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