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竹书谣 > 第九章 怀允不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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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为他做了些甚么呢……

夫子家贫,能拿来换粮食的东西实在未几。本来堆在角落里的一摞竹简现在已经随他入土,现在除了几件衣服和一个黑褐色的素漆盒子外,剩下来能换的也只要他煮食用的一个吊釜(1)。

“夫子这几年得的犒赏都换成了书柬,别说是货币子,就连衣服、吃食对他来讲也是无关紧急的。”我翻开漆盒从内里取出十几枚币子交给四儿,“这还剩了些,收好吧,到时候一并交给哑婆。”

我一听立马把木棍扔得老远:“不不不,我觉得夫子家遭盗了。”

我因而清算了夫子丢在府里的书箧,问了家宰他的住处,就一小我背着十几卷书找上门去了。我去时,蔡夫子已经病了好几天。他单身来到秦国,身边无人照顾,之前将军亲身登门道歉送过两个婢女给他,但都被他退了返来。

是以在他下葬后,我择了一日让四儿陪我去清算他的遗物。

“这是你做的腰带?”四儿眼尖,一下子就看到漆盒里的另一样东西。

“不是将军的错,是小女猖獗,动了不该动的动机。”我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响头,“夫子,阿拾真的想识字,求夫子成全!”

不分寒暑,非论刮风下雨,蔡夫子每天都背着他那玄色的破木箱子到府里来教我,乃至于厥后将军请他代为管束国君宫中如夫人的小公子都被他直言推委了。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夫子为了我耗经心力,须发尽白。临终前,他靠在床边断断续续地同我讲了很多。

第一日,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夫子倒了我煎的药,我冷静地分开了;

“我就留着这个吧!其他的东西打个承担,要趁日中集市上人多的时候从速换了去。”我把陶鸟装进贴身的小挂袋,又和四儿一起把值钱的东西包了包,去了西市。

这事让夫子大受刺激。他左思右想,最后实在被我缠得没体例,就承诺下来,临时教我三个月。

第七日,喝完最后一帖药,夫子已经能下床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竹签子把我赶走,因为我这几日已经吵到他双耳生茧。

第二日,还是翻墙出来煎了药,只是递药前重申了好几遍,一袋黍换一把药,成果他又吹胡子又瞪眼,最后把药喝了;

“你底子没有想过,对吗?肄业识字,不过是你借着家主的宠嬖胡乱提的要求罢了。”

这一次,蔡夫子家的大门敞开,我觉得遭了盗,操起门边的一根木棍就冲了出来。

“你明天如何又来了?百姓女子不能学字,你家将军实在太妄为了!”夫子冷哼一声,捻须凶道。

“那你就留着这个吧,不值钱。”四儿从被子底下找到了一样奇特的东西,顺手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恰是夫子常常挂在手边把玩的一只深褐色陶制的双头雀鸟,模样固然粗糙奇特,倒是夫子的心头爱物。

…………

这是一条两指宽绣双排云纹的青色腰带,是我前年事末做给夫子的,却从未见他用过,当时觉得他嫌我手工粗陋不肯用,现在看来怕是舍不得用。

我晓得他在担忧甚么,就跑到窗前的一块沙盘旁,拿竹签子写起字来。

“你这小儿乱画些甚么?快归去吧!”夫子踱步过来看了一眼,惊得大喊不成能。

“男儿识字肄业是为有朝一日贵显诸侯,兼济天下百姓,你所求的又是甚么?”夫子看了我好久,缓声问道。

成果,这一教便是四年。

我吸了一口气,把腰带和清算出的衣物放到了一处:“绢底绣银线的腰带也许还能多换几把粟米。夫子刚入秦时中了暑气,若没有哑婆送的那一碗浆水,我也遇不上他。如许说来,哑婆于我也是有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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