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巫士命我来的,他让我把这块去咒的木牌交给兑主,再替兑主熬几副治病的药。”我从怀里取出事前画好的一块木牌放在女子手上,“巫士说,兑主该受的难都受过了,他已经收了夜魇咒,兑主尽管放心好好疗养便是。”
“他说活了死了都和他无关。实在,兑卦之前的主事待人挺好的,只可惜干了那样的错事。”
“死丫头,还消遣起小爷我了!”
这木牌是我昨日胡乱画的,只因医人者先医心,她日日因夜魇咒焦炙难眠,我现在就算用再好的药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先放宽她的心,再渐渐调度。
“你此人还真记仇。你说你这德行,小秋如许的美人能看上你吗?”我想起昨日商姐姐说的话,忍不住调笑起黑子来。
女子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她惨白的手指瘦得只剩下了骨头,“你是谁?”她怯怯地问道。
“那兑卦主事的事,他有说甚么吗?”我又问。
黑漆描金的屏风前,明夷正半裸着身子穿衣,苗条美好的颈项,秾纤合度的身量,细润如脂、白净光亮的裸背披发着点点光晕,一只红色凤鸟从他腰下一寸之地升腾而上,仰颈吐焰,妖异浓艳。
“小爷我上回就看出来了,你这丫头早就对明夷存了不好的心机啊!”黑子对我一挑眉毛,一副我懂你的模样,“哎,明夷固然标致,但你自个儿长的也不差啊!还是说,你平常不照镜子?”
“你……”明夷已经怒不成遏。
我偷看明夷沐浴?!
我踢开脚下的碎陶片,尽力移到墙边支起窗户,初春的阳光刹时照进这间阴暗潮湿的房间。
“她待你好着呢,是我胡说的。行了,该问的我也都问完了,走了!”
在他把案几上的铜炉砸过来之前,我缓慢地跳下台阶,一边跑一边冲他喊:“你不反对就是同意喽,说话要算话!另有,那凤鸟挺都雅,你别恼了!”
一起走,一起后怕。完了,把明夷给获咎了,不晓得他早晨会不会拿我的头发念毒咒害我!
“滚!”明夷涨红着脸厉声道。
“天然是真的!”我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我先帮兑主换件衣裳,待会儿我们到内里逛逛。入春了,外头的树都冒了新芽,前院的迎春俏前几日也着花了,我们去折两支插在房里可好?”
推开那扇让统统人避而远之的木门,一股臭气劈面袭来。房间里柜子、箱子东倒西歪,突破的罐子,扯碎的舞衣扔得到处都是,乱得连一处落脚的处所都没有。
“笑吧,笑吧,笑完了给我指条活路就好。”我有求于他,只能任他讽刺。
我赶紧退到门外,抓着门框不断念道:“我就是想来问问,如果兑卦本来的主事活下来了,那你是不是会遵循信誉让她和猎户一起去药圃犁地?医尘那儿人手少,你也是晓得的……”
好一幅美人出浴的气象。
“我甚么都没瞥见!”我把灵石谨慎翼翼地放在地上,说得非常心虚。
“你这小丫头管的事比五音夫人还多啊!兰姬我是没见着,这瑶女但是很驰名的。天枢自开建以来,传闻只要她一小我服侍过乾主。”
惨了,惨了……
“喂!你……你千万别再去偷看明夷了,拔头发的事他可不是谈笑的。”黑子一副很不放心的模样又叮嘱了我一遍,我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点了点头,回身就跑。明夷既然说他不管兑主的死活,我就放宽了心,细细运营了两今后就假借医尘的名义去了兑卦的后院看望那位待罪的兑主。
黑子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古怪出在凤鸟图纹上,并且这件事估计连黑子都一定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