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鞝,他如何也来了?!
瑶女往前迎了两步,虚行一礼,唤道:“仆人。”
我四下看了一眼,心想,这老妈子莫非是在叫我?!
我怕她焦急了会走过来扯我,只好回身解了束带,脱了外袍,慢吞吞地穿上了与舞伎一样的桃粉色短袄襦裙。
可跟着那人越走越近,我心中的疑云也越来越浓。
“你现在如何不恼了?”公子利看着我挑眉笑道。
我环顾四周,发明帷幔以外的确放了一排编钟、一摞陈旧的皮鼓和一排系了五彩丝线的竹笙,而公子利所说的“后门”就藏在我们右手边的角落里。他安排得如许安妥,我仿佛也没甚么好担忧的了。
楼下,金冠墨衣的太子鞝带着一众侍从坐在厅堂最好的位置上,左拥右抱地喝着美人递到嘴边的酒。公子利拍了拍我的手,轻声道:“莫怕,有我在,不会让他再伤着你。”
“奇特,本日天气尚早,为何来了这么多人?”公子利猜疑道。
过了一刻多钟,远远地从巷子口走来一个女人。我往树后缩了缩,不想让本身的模样吓到无辜路过的人。
公子利笑道:“即便是王公贵胄,兰姬每晚也都只跳一曲。”
正想着,瑶女已从我藏身的大树前颠末停在了三丈开外的墙角下,左顾右盼的模样仿佛真的在等着甚么人。
她就是传说中的兰姬?公然艳绝天下!莫说是底下的一群男人,就连我都没法将视野从她身上移开。
“放心吧!这里是乐工们平时堆放乐器的处所,没安排坐位,别人天然不会上来。”
阴暗的小楼梯不知通往那边,我扶着墙壁谨慎翼翼地往下爬,走了半晌才看到亮光,亮光处十多个妙龄少女正在列队束装等待出场。而兰姬就立在离她们不远的处所,纤手抚鬓,低头沉吟,饱满圆润的额头中心一抹淡淡的朱红,似是画了一朵兰花。
玄色漆鼓上的她,掩唇娇笑,旋即用左手广袖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柳腰轻折,右手妖娆扭转而上。轻跃,扭转,她的每一次落地都让鼓点与琴音共同得完美无缺,袅娜的身姿如同一只翩翩飞舞的彩蝶将统统人都拖进了她制造的梦境里。
正在我迟疑问堪之时,厅内的烛火俄然暗了下来。连续串琴音从黑暗中流泻而出,如珠玉相击,如溪水叮铃,空灵动听之声让人仿佛徘徊于青山绿水之间,忘尽忧愁。忽而,琴音一转,曲调变柔,恍忽间仿佛又见千万朵空谷幽兰在面前刹时开放。
“公子,我先避一下。待会儿在乐坊前面的路口等你。”我心头一紧,拿起蒙纱斗笠以最快的速率冲到右边的小门前,开门躲了出来。
我抱紧双臂躲在一棵大树背后避风,内心一刻不断地谩骂着可爱的太子鞝。
兰姬轻移莲步迈上正厅的那面大鼓,灯火当中,她身后广大的裙摆上丝绣的上百只斑斓彩蝶亦跟着她的脚步飞上了庞大的鼓面。琴音在此时俄然加快,兰姬曲腰一旋,身上的华袍顷刻飞了出去,落入看客群中,引发一片骚动。
“归正都来了,你又把师越和兰姬说得那么好,我如何也得见地一下这人间至情至性的跳舞啊!不过,楼下待会儿若挤满了,可会有人上楼来?”
我点了点头,内心暗叹,暂不提太子鞝现在还想不想杀我,光是被他看到我与公子利坐在这含混的帷幔以后,就不晓得会说出多少刺耳的话来。但现在,我连师越和兰姬的面都还没见到,实在舍不得分开。
瑶女?!这么晚了,她如何会来这里?莫非她彻夜在这儿约了情郎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