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大惊,想要起家清算案上的书柬却已经来不及了。
将军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只笑着从革衣男人手中取回了那卷落地的竹简:“国君本日又赐了百里府十名寺人,你何必再从我这讨个小儿。”
我想到他此时现在的处境,俄然感觉本身真的不是小我了。
革衣男人走到火炉旁,捡起我落在脚边的一卷竹简,赞叹道:“哦吼,如许小的年纪识字已非平常,读的竟还是兵家之书!”
我有口难言,只能瘪着嘴,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本身期盼了四年的人。
我一对上来人的眼睛赶紧扑跪在地上。
“没事,是我不好。我忘了,这里也是她的家。”于安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歉意。一个“家”字从他口中吐出,竟带了比苦荼蓼更苦的味道。
四儿看了一眼我丢在地上的袄子,虽不太明白我的话,却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脑袋。
“子昭,你瞧这一地烂草。看来,这小儿果然不喜我啊!”跑到书房外,耳边传来革衣男人大笑的声音。
将军含笑报答,转头对我叮咛道:“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子昭,你可真会挑日子啊,雍都这半月属明天的雪最大,你偏赶在这时候返来。”说话的是一个身穿韦革裼衣的中年卿士,他排闼而入却不往里走,只笑呵呵地看着门外。
我唉声感喟地回到了本身的屋子,嗯哼着爬上床用被子捂住头,不想说话也没脸见人。四儿不晓得我方才的遭受,还献宝似地凑在我脑袋边小声道:“阿拾,你知不晓得将军已经返来了?你知不晓得我给你拿了甚么好吃的?”
于安见我哭得悲伤,凑上来道:“你别难过了,秦国百里氏乃是大族,宗主百里裘是五羖大夫百里奚(1)的先人,又娶了秦君胞姐为妻,你若在他府上为婢,也一定不如这将军府啊!”
“阿拾,你干甚么?他身上另有伤!”四儿轻呼一声,赶紧下床去扶于安。
“我是阿拾,你们认得我了吗?”我用指尖悄悄地抚摩着竹条上歪歪扭扭的墨痕,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