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智氏逼得那么紧，伯鲁自请让位也是为了赵氏将来的存亡。这一回，如果遴选世子不以才调为先，仍拘泥于嫡庶尊卑，那赵氏总有一日会步了范氏、中行氏的后尘！”
“恰是，‘鬼骨粉’只可在夏季利用。如果到了夏天，不消放在额头、手心温热，就算被太阳一照也会烧起来。”
“你可知这粉是如何做出来的？”
“赵家的事，我只说一句，你就都明白了。”
“我们的商定，你还是不晓得的好，免得你面皮薄，羞不起。”无恤笑着靠近我，用两个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悄悄摇了摇，“听到了吗？太史让你跟我一起去晋阳呢，还不快去清算承担！”
“子黯，你这么焦急做甚么？无恤现在不争，便是争，争了反倒是死路一条。”史墨笑着又给我舀了一碗芳荼。
“才干平平，但为人油滑，会使些小聪明。”
“神子？师父也讽刺我。”
“咳咳咳……”史墨猛呛了一口水，大声咳嗽起来，我瞪了无恤一眼，赶紧起家给史墨拍背顺气。
“大子赵孟礼被卿相送走以后，正妻所出的四子、六子最有能够继任世子之位。现在，六子年纪尚小，不成气候，但四子赵季廷却对世子之位志在必得。”
“师父喜好的，定是好东西。赵家四子不把如许的好东西送给他卿父，如何反倒送到太史府来了？”我端着小碗往前靠了两步，笑问道。
“同你没甚么干系，只不过是顺着前半首又另编了几句歌颂文公功劳的话，智瑶让人唱给你听，是想自比文公吧。”史墨说完，也不等我回应，只留下一壶新煮开的芳荼就回身进了屋。
“你急甚么？要见的人都已经来了。”
“需求甚么？”我仓猝诘问。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甚么体贴则乱？”我的脸微微有些发烫，捧了一碗芳荼，咕咚咕咚喝了个洁净。
“子黯，在黄池时，为师只给了你一个‘水’字，你便能猜到要以大水为名逼走夫差。救伯鲁时，为师只说‘疮毒’，你便能编出一大堆火灼体内的大话来。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你竟然还没听懂，体贴则乱啊！”
“还不是师父把我诓进智府的，我只是做了师父但愿我做的事。”自那日与史墨一席长谈后，他在我眼里就再也不是阿谁冷酷无情、高高在上的晋太史了。他和我离世的夫子一样，怜我，护我。而我是他年幼的小徒，爱他，敬他，却不怕他。
“当初范氏、中行氏打击赵氏时，卿相不敌，最后退入晋阳死守才保住了赵氏一族。将来，如若赵氏再遇灾害，晋阳城仍旧是它最好的一条后路。”
“师父，这赵季廷是个甚么样的人？”楚国的酿酒奴，蜀国的芳荼，这赵家四子“来势汹汹”啊！
“赵氏现在最需求的，是一条后路。”史墨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我这时才俄然想到，本身本日到太史府这么久，全顾着扣问赵家之事，竟忘了本身一开端想要问的一件极首要的事，因而赶紧扶着史墨一起站了起来，问道：“师父，你传闻过‘竹书谣’吗？”
“你将‘鬼骨粉’涂在额头、掌心，但是为了让它变热烧起来？”史墨猎奇道。
“我只传闻是从死人骨头里熬出来的。”设想医尘沸水熬人骨的模样，我就一阵阵地发寒，“师父别说这个了，从速跟我说说赵家的事吧！”
“晓得了――”我推开他，笑着跑了。
“为甚么问这个？”史墨神采一变。
“赵家诸子当中，唯无恤一人才情智谋、为人办事最肖卿相。可惜他是外族女奴之子，借他一百个胆量，他也不敢与那二人争夺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