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品德立时解缆赶来蜀中,高进忠的要做的事情还没有摸到眉目,不管往哪个方向走也是碰运气,便随徒弟一起同业而来。
他此次行事荒唐,又惨败于别人之手,想着徒弟必然降下雷霆之怒,是以说完以后便躬身站在桌边,静候徒弟的措置。
梁博韬有些猎奇,仓猝问起详情。高进忠便细心讲解了一遍。
本来冯品德有一个远亲的侄子,因为受资质所限未能学到武当真传,只能凭着伯父经心指导的一身不高不低的武功,开设了一家镖局餬口。他为人八面小巧,背后又有冯品德这杆大旗,开设镖局十多年倒也顺风顺水。
梁博韬面红耳赤,老诚恳实地垂手站在徒弟面前,不敢辩白半句。
对于这现在身份贵重的大弟子,冯品德还是要卖几分面子,闻言点了点头,也不睬会梁博韬,回身便向楼梯口走去。
冯品德目中闪过一丝冷芒:“为师固然很感激他给了你一次波折,但我武当弟子不容摧辱,武当武学更不容轻侮,是以为师还要向他讨一个交代!”
冯品德听了以后却并未起火,深思半晌火线道:“罢了,这倒也不是一件好事。一则你资质极高,为师实对你寄有厚望,但你脾气很有些跳脱暴躁,接受了此次波折,也该沉下心来精修技艺,将我武当绝学发扬光大;二则为师也不但愿你过早沉湎于后代之情迟误修行,等今后武功有成,为师天然会作主为你遴选一个出身和才貌俱佳的女子婚配,那严家女子不过是一乡野丫头,原也配不上你,舍便舍了!”
梁博韬腾地跳了起来,仓猝回身去看时,却见身后站着两人。靠近本身的是一个面孔非常威武,模糊透出些惯居上位之人气味的中年男人;稍远一些的则是一个羽衣星冠,须发斑白,面庞刚正的羽士。
高进忠见状便知徒弟已消了气,当即答复道:“梁师弟,此次我陪徒弟来这里确是有一件事要措置,只是那事情已经先一步被旁人做了,倒省了我们的手脚,也便不消劳动师弟你着力了。”
冯品德执掌武当山,为人一丝不苟,门规极是森严,纵使梁博韬这亲传弟子,在他面前也不敢稍有超越之处。
不久前,这位冯镖头护送一支商队由茶马古道入藏,半途却赶上“飞天猴子”袁杰来做买卖。袁杰虽也害怕武当赫赫申明,但那支商队的油水过分丰富,摆布衡量半晌,终究将心一横决定动手,更盘算主张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只可惜他财劫得利落,人却没有杀洁净,有一名镖局的趟子手滚落山崖死中求活,逃返来径直上武当山奉告凶信。
冯品德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道:“如果为师没有来此,还看不到你这副没出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