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钟喝道:“将此人拿下!”
京师来的车马步队已经行到城下,韩兆兴、钱安冗、元卯等官将出城驱逐。
元南聿瞪着通红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爹是好人,是忠臣,御史大人必然会彻查清楚的。”
元思空却笑不出来,但见那葛钟始终冷着一张脸,那里像是要宣读封赏?
元少胥倦怠道:“在想体例,你们不要在这里碍事,回家去陪着娘,别让娘晓得了。”
元思氛围得浑身颤栗:“胡说八道!”
钱安冗率先道:“葛大人路途驰驱,必定疲累,驿馆已备薄酒……”
元思空的嘴唇悄悄颤栗着,心脏像是被灌了铅普通直往下沉,几近抽暇他满身的力量。
“葛大人,元大人必是被冤枉……”
城墙正在整修,残垣断壁到处可见,薄雪之下那干枯的一滩滩血迹呈乌青色,站立其上,还能忆起当日战事之惨烈,至今叫民气悸不已。
元思空握紧了元南聿的手,寒冬时节,俩人掌心满是汗,他低声凑到元南聿耳边,安抚道,“聿儿,不要担忧,我们必然会救出爹的。”
“对,那兵符也是李大人给元大人的,‘弑夺’二字从何而来?的确是含血喷人!”
元少胥噗通跪在了地上,哽咽道:“钱大人,求您救救我爹吧。”
“哎,你们在这里群情又有何用,关头要巡按大人信赖啊。”
那人话未出口,便被同僚捂住了嘴:“已有元大人前车之鉴,你可收声吧。”
马车上跳下来一名使臣,留着八撇胡,吊眉细目,鼻如鹰钩,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之人,他整整了袍服,与众官将相互见礼后,也不赘言,直接道:“我乃都察院御史葛钟,奉天子之命巡按辽东,对广宁守城一战之功劳将士予以嘉奖。”
葛钟摊开圣旨,朗盛读道:“天下之本,惟民为兴,躬以恕道仁人,戡祸乱制蛮夷之武,修礼乐垂宪度之文,不成谓实之不孚也。然夷背信毁盟,乱我国土,故夷夏有辩,其性兽也。辽东府总兵韩兆兴,戍边七载,整军治制,鞠躬尽瘁,赤胆忠心,虽失潢水,后固广宁,退女真夷族千里,救百姓,振我大晟熊威,功弥其过,特赐……”
“2、二哥?”元南聿用力推了推元思空,“此人如何回事?皇上为甚么要赏韩兆兴?他除了打败仗可啥也没干啊。”
元思空的心脏就像被横飞而来的巨石砸中普通,刹时忘了呼吸。
“元大人怎会遭此诬告?那日李大人是本身要亲使金军大营的,我们可都在场呢。”
他惊骇,他仇恨,他气愤,可他更感到不知所措,看着一屋子的大人都在焦头烂额,他……他能做甚么?
元南聿吸着鼻子:“哥,爹被关起来了吗?我们如何办啊?”
元卯已经沉着了下来,他深深地望着葛钟,哑声道:“御史大人,下官罪从何来。”
元少胥抬起了脸来,本是合法少年时,此时却一派老气沉沉,眼神暗淡不已。
早几个月前,时任辽东知府因病致仕,朝廷还未委派新的知府,暂由总督李伯允兼知府一职,现在李伯允殉难,广宁知州钱安冗算得上是辽东最有实权的文官,也是独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世人面面相觑,均迷惑起来,直觉事有蹊跷。巡按御史由圣上调派,多以巡查风土民情、黜陟(读至)官吏为目标,或处统统大案要案,也要下放御史以正公允,既是嘉奖将士,为何要派一名巡按御史来?
两翼侍卫都是广宁人,相互相看,迟疑不已。
元南聿急了:“爹呢?此人说的那些功绩,清楚都是爹的,如何就成了韩兆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