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步队颠末百盛楼时,为首之人俄然轻扯缰绳,竟停了下来,他一停,侍从也立即停下,一看就规律严明、练习有素。
燕思空无法地一摊手:“还用说吗。”
世人赞叹道:“真乃豪杰出少年。”
昨日酒宴的人大多都醒了,聚在窗前,远远看着靖远王世子的步队进了城。
蓑笠之下,黑绸覆面,只能看到一双狼普通锋利的眼睛,仅仅是一眼,就仿佛要扑将上来,将人活活撕成碎片。
二十几年来,在或死或辞了三任大同总督后,加上瓦剌愈发势大,封剑平例外成为了大晟史上第一个坐上总督之位的武将,这就意味着他不但掌控了全部大同府的政权,也将二十几万兵权抓在了本技艺里。
“哎,你呀,是不是每天跟那三元郎同事,也被他感染了?才子风骚,才子,风骚,缺一不成嘛,哈哈哈哈哈——”梁随贼笑道,“不过,你见着美色也不为所动,该不会是……”
周觅星笑道:“我出门前,家父奉告我,世子的车马已行至驿站,明日一早就要入京了。”
燕思空到了酒楼,梁随正鄙人面迎客,一见他就笑着走了过来:“思空啊,那‘三元郎’是不是又回绝你了?”
“周兄请说。”
“不敢当,千万不敢当。”燕思空笑道,“我净看些别史杂文了,难登风雅之堂啊。”
燕思空酒量极好,只是装着有了醉意,眼神还是复苏而通透。看着这帮平素道貌岸然的公子名流现在丑态尽出,心中古井般安静。
那人铠甲加身,身形高大魁伟,坐于马背之上,腰板挺得笔挺。
不知谁又开端,提及了靖远王世子回京一事。
封野此次回京,名义上是代父述职。
“哦。”世人齐点头。
“不必,晚些我还要去拜访朋友,你们回吧。”
燕思空眸中漾起一丝黯然,他又冷静喝了一口酒。
楼上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燕思空更是本能地将探出窗外的头缩了返来。
只见顿时武将,俄然抬起了头来,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
酒菜之间,世人不免要问起燕思空那日经筵之上的事,他们早已听到流言,“传闻那三元郎劈面斥圣上坐姿不端,但是真的?”
燕思空笑道:“你们莫要讽刺我,我一介乡间来的墨客,未曾见过世面。”
街上围观的百姓和楼上世人都怔住了。
“哈哈哈,不对,我感觉不对,我看啊,是燕老弟貌赛潘安,这庸脂俗粉,那里入得了他的眼。”
沈鹤轩也拱手道:“幸不屈辱教员名声。”
燕思空本能地翻身坐了起来,但又顿时放缓行动,软趴趴地靠着窗棱,以手抚额,做头痛状,担忧梁随看出他会工夫。
沈鹤轩客气地说:“多谢贤弟,我另有些公事未完,就不去了。”
“好家伙,圣上竟然准他骑马进京。”
行到天井,燕思空道:“沈兄,梁随他们本日约了在百盛楼喝酒,传闻是周觅星周公子作局,不如一起去吧。”
“嘿,我也头疼得紧,看完小世子,我便让人送你回家。”
这对于一个新科进士而言,已经是顺风顺水。
“燕兄,如何了?”
“这百盛楼是城内最繁华之地点,小世子进城,需求路子此街道,我们便彻夜豪饮,不醉不归,明日一早就在这里,一睹那小狼王的尊容,各位意下如何啊?”
四周人嬉笑道:“莫非是燕兄口味奇特,不爱女儿……”
他们这批新科进士,私底下给沈鹤轩取了个外号叫“三元郎”,固然也非歹意,但多少是有些看不惯他自命狷介,从不跟他们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