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大桌旁正立着一其中年人,身材中等,穿戴朴实的灰袍,手里拿个放大镜。头发乌黑,肤色红润,指甲和鬓角都修剪得一丝不苟,看得出常日里是颠末极详确的保养的,恰是沈家大哥沈含凯。他倾着身,正聚精会神的看桌上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很老旧,却罩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非常宝贝的放在那边。
沈含凯点点头:“恩,得靠他去帮手。这个袁克文脾气有那么点怪。”沈含玉不解的望着大哥:“我不大懂,二哥应当和他神交已久吧,他不是放过话说二哥的丹青他很赞美么?既然你想送礼赔罪,如何不去叫二哥,一句话的事。”沈含凯皱着眉头摇摇手:“哪有那样轻易。我和他的过节不是一门子事。触及到青帮,就别扯上你二哥了。他阿谁闲散性子,你见过他喝酒画画写字儿和泡妞儿,甚么时候你看过他去试炼江湖。我不想扯上你二哥,毕竟这是我和袁克文的过节。实在之前也不是没有上门找过,但是他都装醉避了。我在合计着,牧镛兄弟那边或许能帮上忙,不过那是最后一招了,实在不可再去求他,情面得省着用。”
门口的管家远远的瞥见了沈公子的汽车,仓猝候在门口。已是入秋的气候,可还是热得很,只一刹时的工夫雾气集结,落下一阵雨,沈家管家仓猝撑起雨伞,沈含玉快速的下车,超出管家,冲他摆摆手,表示不必跟着,也不管湿了衣服,沈含玉脚步妥当而快速的进了屋子。客堂里灯火透明,仿佛是料想当中普通,沈含玉一进屋就了然笑笑,放松的一下子把身子摔在西洋椅上,松了松领口。
沈含凯无法的摇点头:“说来也是,罢了,你们各自有设法。我也不是个完人。砸了袁寒云门徒餐馆的事,是有些打动。不过那家伙不懂端方。来我的地盘捡钱,还敢不给我面子?虽打死不敷惜。”沈含凯的脸上暴露一丝狠厉,眼神也变得深沉。
二人来到方才的桌子边上,沈含玉瞥了眼玻璃罩子里的旧书:“一本《尚书》罢了,够么?”沈含凯摇摇手:“小子不懂了吧,此乃古绝佳品,宋刻小巾箱本。”沈含玉脸上暴露恍然的神采,嬉笑道:“好好好!然后呢?”沈含凯等着弟弟:“甚么然后?”“是给我的?”沈含凯气得就要打他的头。沈含玉仓猝避开:“不是给我的?”沈含凯白了弟弟一眼:“给你有效吗?你奇怪家里甚么弄不到?”含玉笑道:“本来刚才大哥说的嘉奖就是让我看上一眼。不过嘛,有件事你说得倒对,给我这个,倒不如给我个勃朗宁。”沈含凯略沉吟一下:“这个不难。等哥帮你弄个。”二人一番调侃,才坐下来谈闲事。
“嚯嚯,我说大哥,你现在如何越来越像那杜牧镛啊?他之前在法租界当巡捕的干劲都被你学来了呵。”
“返来了?”中年人看了很久,才肯发话。“如何去了这么久?”沈含玉满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这是好差事?让我去给你当探子。我说亲哥,如许的事绝对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小子,让你帮我去办这么个小事你就念叨来去,哇啦哇啦的,不叫你那张脸,我能求到你不成?”沈含凯嘴里怪着,却绕到弟弟身边坐了下来。沈含玉听了他的说辞,脸上暴露委曲的神采,眉头皱着,不幸兮兮的看着沈含凯:“合着哥把我比作那纵横捭阖的貂蝉了。你这是派我给你施美人计么?”沈含凯展颜一笑,安抚道:“好小子,你帮我这一把,大哥毫不虐待你。你跟我过来,大哥给你看个好玩意儿?”